。是的,我不能再這麼被動了,一定要將局勢扭轉過來,要主宰自己的命運,要洗刷自身的冤屈,要為雪靈主持公道,還要揪出幕後的最魁禍手。
下定決心,我朝面色憂慮的兩人道:“就麻煩兩位先查查這兩個人的背景,然後轉告給我。我身為罪婦,只能不動聲色地在伐木署勞作,不過我會注意安全的。麻煩兩位了。”
兩人對我的話點頭稱是。
“那就先散了吧!太晚了。”不覺已相談到了午夜,是時候該散了。
今夜之後,我不再是那個被時局推著走的沐雲。
[第三卷 鳳飛於天:第四十六章 迷霧(上)]
皇甫雲森悄然回了京城。
我仍如從前一樣勞作,只是每次我出現的地方總是有侍衛藉口跟著以保護我的安全。沒幾日,林同藉口讓我去行宮準備膳食,將我請進了議事苑。之所以這麼小心也是因為敵在暗,我在明,在沒摸清對方動作之前都不得大意。
屋子裡燻著微微的香,大白天全屋的門窗都掩得密密實實。
“怎麼樣?有結果了麼?”我匆匆飲了口新鮮的菊花茶,見他們臉色凝重,心中有些壓抑。
“還是司馬公子說吧!”林同扯了扯嘴角,表情很不自然,看樣子事態不簡單。那兩個人的背景究竟是什麼樣的?
“娘娘,恕在下無能,沒能查出那名殺手的身份。”司馬傲絕臉色不太好看。他又稱我‘娘娘’了,自從被刺殺後,他和林同在沒旁人的時候總是這麼稱呼我,我抗議無效只得任由兩人這樣叫了。
“哦,知道了。”那名殺手被擒之後就服毒自盡了,查不出來也正常!擺明來殺我,自然不會留下證據。我想了一陣,從宮女西紅身上總該能查出點兒蛛絲螞跡吧?“那宮女西紅呢?”
“娘娘,您和方昭儀有結怨嗎?”林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方昭儀?我心裡莫名一驚。難道西紅和她有關係?我想了一想,堅定地搖頭:“我進宮不久,與她並不熟絡,談不上結怨。”
“西紅是正清宮的宮女,因為觸犯了宮規,所以才被貶到這裡。”司馬傲絕一語道破。
我怔了怔,方昭儀的宮女?這說明什麼問題?她有什麼理由派宮女來暗害我?就因為我的存在威脅到了她的地位嗎?“據我所知方昭儀生性淡泊,不太可能做這樣的事情,而且後宮命婦被貶出宮再回後宮的機會本就微乎其微,她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還有一點,西紅十四歲進宮,在宮中當值已四年之久,原本是分派至正陽宮的宮女,因為皇后娘娘體恤,將她調派到正清宮服侍方昭儀。”
‘皇后’兩個字刺激著我的神經。可能是她嗎?那麼溫婉賢淑的一個人,一個用盡其極為自己夫君謀權的女人,會和我過不去嗎?或者是因為妒忌,才會要想制我於死地?姬家已經出了一後一相一尚書,這麼大的勢力除了天子誰扳得倒?又或者是另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水心玫?天子是她夫君,石之彥是她心之所向,而這兩者對我都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也許只有她才是下出這隻出其不意的幕後黑手。一個柔弱之極的人也許骨子裡並不軟弱,說不定恰恰是最陰毒的人。我感到身體涼涼的,後怕無比,腦海裡那抹裙裾揮之不去。
“娘娘,”見我沉默不語,林同側頭看我:“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一旁的司馬傲絕沉凝著沒有多說話,似在思量什麼。
“呃,沒有。對方是皇宮裡的人沒有錯,這次刺殺失敗後,應該會有一段時間安靜了,不會傻到再來刺殺我一次。”我接過話頭。巫盅案累我受貶還險些沒命,再到被刺殺,一切都被安排得極為出其不意,看似簡單的事情下面可能還有一層內幕也說不定。宮女西紅有好幾重身份,真真假假,實難分辨她究竟是誰的人。“皇甫文昕怎麼樣了?”
“娘娘……您怎麼能直呼皇上的名諱?”林同的黑臉顯得有些怪,顯然是我一時口快把他嚇到了。
“皇上最近在忙什麼?木家怎麼樣了?”我只好又問了一遍。
“朝中有人上密旨彈劾木尚書。姬相於月前就上奏章要求徹查木家,其它大臣趨之若騖,紛紛上了同樣的奏摺。現在御書房的桌案上擺的全是這種奏摺,但皇上好像沒說什麼,不太清楚他心裡的想法。”司馬傲絕的聲音有些猶疑。
“司馬淳將軍也是這樣被彈劾的吧?”我心下明白。那不足尺長的奏章才是從古到今朝野上下最厲害的殺人不見血的武器。眾口鑠金,人言可畏,有時連皇帝都會怕了這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