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顧被凍得通紅的手和鼻尖。剎時,雪球漫天飛舞,引來了不少宮女太監,一時高興之下,我就讓所有宮女太監一起陪我玩雪了!
可是,很可悲的結局是,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大嘴巴,把我們打雪仗的空前盛況報告了皇甫文昕。他在我玩得忘忽所以的情況下,旁觀了好久,最後親自下雪地將玩得不亦樂乎的我拎回了走廊!“誰讓你玩得這麼瘋?還把宮女太監全扯進去了,成什麼體統!昭儀就該有昭儀的樣子!”他好看的臉像鍋底的煤灰一樣黑。
正玩在興頭上的我一聽他的話,竄起一陣無名火:“誰要你管我了!”說完,拉著不停為我拍雪的春菊就走!什麼爛人!你以為你是天子,就可以高興就來,不高興就走,把我當什麼?那日西文殿上就那麼拋下我走了……想起來還蠻傷心!以為女人是襪子啊?想丟就丟!你小子也別太得意了,我還不是你的女人,哼!
“別鬧了!跟我來!”不由分說,他便扣住了我纖細的手腕,硬要我跟他走。
“不去!”我就鬧彆扭了,怎麼著!
“因為我沒去看你,生氣了?”迷惑人心的雙眼突然近距離出現,弄得我措手不及。
我生氣嗎?心裡反問自己好幾遍,答案是我的確是在生氣。
“不說話,就代表在生氣!走吧,跟我去麗文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若雨是誰嗎?”
我的心思他都知道嗎?我這麼容易就能被看穿嗎?我驚慌地看他。
“走吧!”他催促著,見我未動分毫,戲謔地點了點我的鼻尖,道:“難道真要我抱著你走?”
什麼意思?看了看一群圍觀的宮女太監,我連忙將臉藏在鬥蓬裡,像小媳婦一樣被他牽著走,心中有幾分甜蜜,又暗歎一聲,丟臉!三天,可以讓他放下過去了嗎?看他的樣子好像不難過了。
雖然我清楚地知道我愛上他了,可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和他的結局不會比我和之彥的結局好!悄悄地注視他的魔魅般的側臉,舞動的髮絲,心裡想著如果殿廊長一些該多好,那樣我就不用這麼快看見我和他的未來!我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想要再抓牢一點,抓住我和他此時擁有的美好;他適時地看了看我,眼中映出我的影子,大手拂下我頭頂的鬥蓬,攏了攏我一頭黑亮順滑的青絲。
到了麗文閣,宮女已經準備好暖爐,空氣裡瀰漫著溫暖。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他譴開閒雜人等,將我的雙手拉到爐邊,認真地著說。
我搖頭!
[第三卷 鳳飛於天:第六十章 焚畫(下)]
‘呼’一聲,一卷很精美的卷軸被他扔進了火盆,火苗立即就爬了上來,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畫便被火光吞噬,化為了灰燼。
“你——”
“它們都是過去了,沒有用了,還留著幹嘛?”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分明是心痛,手上接二連三地將畫卷仍進火盆的動作一刻也沒有停。
火盆裡的火因為被拋入的畫卷而越燒越旺,我呆呆地看著他,“留著吧,當做紀念也好!”就像我還收著之彥的詞一樣,當作是一種記憶也不錯。
“……”他悶聲不吭,一直重複著扔畫的動作,直到整排書架變得空空如也,一幅也不剩,才坐到了我身邊,深情地望我,啞聲道:“雲兒!”
“嗯!”我看著他焚完畫的樣子,像心被掏空了一樣。
火光映著他的臉,俊美無雙又很滄桑,他的聲音像極了老酒,甘醇醉人:“若雨是一個宮女,長我兩歲,她長得很美,很俏麗,像一隻靈氣逼人的蝴蝶。我十五歲起,她就跟在我身旁,幾乎是青梅竹馬!十七歲時,她說她不想生活在皇宮裡,她嚮往皇宮外的世界。我求了太后姨娘很久,終於讓她出了宮。她說她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開一家皇朝最大酒樓!”他說著,將頭枕在我的膝上,很安詳。
“後來呢?”我知道,若雨就是那肖姓的女子——醉楓樓的前任老闆。
“後來,我便助她開了酒樓,酒樓名是她取下的。因為她說她想離皇宮遠一點,所以酒樓開在了池峰。我也成了一個市井流民所傳的好色皇子!實際上,我是很喜歡她,甚至可以將這種感覺稱作是愛。”
年少的初戀總是這麼讓人回味!我這麼想。他也不能免俗。可,若雨如今去了哪裡?
他頓了一會兒,又開始細數過往:“酒樓的生意很紅火,因為我是皇子,不能總呆在池峰,酒樓便是她獨自在打理。如是幾年,醉楓樓的名氣已大到了皇朝人人皆知。我曾一直懇求父皇讓我娶若雨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