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你再嚐嚐這個。”
小冬夾了鮮肉菊花燒賣放在他面前的小碗兒裡:“這個也是南邊兒的做法,宮裡頭不做的。”
四皇子露出掙扎的神情,在“想吃想吃好想吃”和“要保持皇子形象”之間搖擺不定。
“嬸子,我們進來了。”
四皇子轉頭朝外看去,李家兄弟兩個笑嘻嘻地進來,還都穿著上學的衣裳,一個前襟上有墨汁,一個衣裳下襬皺巴巴的。兩人看著四皇子坐在小冬旁邊,不約而同停下來。
“你們倆,快來見過四皇子。”
四皇子這回不用掙扎了,李家兄弟向他行禮,他只受了半禮,很有風度的說:“不用多禮,都是自家人。我們上回已經見過。”
李家兄弟對望了一眼。
他們顯然不記得四皇子了。
小冬也才想起來,四皇子上次去她新宅子那邊的時候,正趕上李家兄妹找上門來,匆匆忙忙看了一眼。李家兄弟不記得,可是四皇子真是過目不忘啊,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可話說回來了,上回李家兄弟那餓死鬼投胎的吃相,大概給四皇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
小冬問他們:“今天怎麼回來得早了?見了你們張先生嗎?”
“學裡從明兒起放五天的假。”土生說。
“我們去見先生了,先生不在屋裡。”保成說。
張子千出去了嗎?
小冬幾乎沒見他出過門——當然了,也許他時常出去,只是小冬不知道而已。
“今天學著什麼了?有功課沒有?”
保成比土生嘴快:“今天我們和東院兒的對上了,把他們打的灰頭土臉的。”
土生趕緊拉他一把。
小冬一驚:“打架了?”
“不不,沒打。”土生解釋:“是他們挑事兒,說我們這邊兒都是酒囊飯袋。我們就和他們比試來著,對詩什麼的是同窗蔡仕清他們來的,投壺射箭是我們兄弟來的,他們兩樣都輸了。”
“哦……”小冬鬆了口氣,比試沒什麼,要上掄上了拳頭就難免受傷了。不管是自己傷還是別人傷都不怎麼成。
兩人一出屋土生就給了保成一下子:“你傻啊,幹嘛跟嬸子提這個。”
保成有點心虛:“這不是打贏了,心裡高興沒憋住嘛……”
“那也得憋緊了,有話到先生跟前再說去。”
保成縮了下頭,隨即又眉飛色舞起來:“東院的真慫,別說四個,就是八個,也是白給的料。”
“小聲點。”
兄弟倆性格不同,土生到底比保成大一些,想得也多:“東院不好惹的那兩個今天都沒有來,要不然你覺得我們能這麼風光?回來跟先生說說,放完這幾天假回去,他們肯定不甘心,一定還會……”
他忽然閉上嘴轉過頭,保成也回過頭去看。
那個穿著一身精緻衣裳的四皇子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了他們倆後頭,笑眯眯地抄著手,目光從土生臉上又轉到保成臉上。
剛才在屋裡覺得這孩子漂亮是漂亮,跟小姑娘似的,特別乖。
一出來之後感覺就不是那樣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不知為什麼讓土生一下子想起自己剛說過的,東院那兩個不好惹的人來。
“怎麼不說啦?我正聽著呢。”
他笑吟吟的,保成衝口說:“我們又不是說書的,想聽外頭茶樓聽去,十文錢能聽一天。”
“去。”土生拍了他一記:“四皇子……”
“哎,別這麼客氣。都是自家人,小冬姐姐侄兒,當然也是我的侄兒了。”
這下土生也給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兄弟倆都隨爹,李萬河長得高大,他倆當然也矮不了。四皇子象娘,文秀纖弱,站他們跟前——簡直就是老鷹見小雞嘛。
保成差點兒沒跳起來。
剛才沒留心稱呼,現在才發現被這小子佔了便宜了。
還侄兒?
就這小子……還……
好吧,認真論,真得叫他一聲叔呢。
不等兄弟倆憋出話來,四皇子擺擺手說:“那些就不說了,這外面挺冷的。你們倆住哪兒?”
一直到四皇子跟他們倆進了屋,土生和保成對望了一眼——
怎麼把這人招自己屋來了?
“這屋裡真暖和。”四皇子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外人,大大方方坐了下來:“你們兄弟倆住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