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又轉過念來想起慧兒說的這事兒。
她是一萬個不信秦烈會在外面……咳……
退一步說,就算他有那個賊心,也得有那個賊膽呀,安王和趙呂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安王,那真是殺人不用刀的手段。
就算他既有賊心,也有賊膽——也沒有那個做賊的時間。
雖然老婆懷孕老公出軌擱現代都是常見的,但秦烈從小冬有孕起那簡直是二十四孝的相公,恨不得把小冬揣兜裡裝身上,遠路的買賣一樁也沒辦過,就算出去了,一天也要往家跑三回。
在這種情形下還能分身去沾花惹草——除非秦烈會分身法。
小冬乾脆直接問秦烈:“那天有個據說是風塵女子的人找到王府門前來,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秦烈果然點頭。
他們相識相熟這麼多年,彼此瞭解得很,完全不用象其他夫妻那樣爾虞我詐的耍把戲。
“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說是要找我?”
小冬一下午猜疑了許多,連安王和趙呂會不會有風流賬沒清理都想過了,都沒想明白。
“唉,這事兒。”秦烈說:“胡媽媽前天就責問我了,不過這事兒瞞著你,我也同意的。你還記得咱們剛成親的時候,有一回我帶你去找樂子,去了平康坊的水仙閣麼?”
小冬點了下頭。
自然記得,印象還挺深。
“在那兒你還遇到了個熟人,是以前景郡王府的丫鬟。”
小冬頓時恍然,從記憶中將那個姑娘翻了出來。
是的,有這麼個人。在那個水仙閣裡碰了一面。
“是她來找我?是不是她遇著了什麼難處?”
秦烈搖搖頭:“若是隻是缺錢,或是想讓我們幫著贖身這些,不是不能辦。可是這樁麻煩有些棘手。”
“怎麼?”
秦烈坐近了,低聲說:“後來我問過了,趙芷回京城來了。”
“啊?”
小冬果然大吃一驚,秦烈抱著她:“就是怕你月子裡聽這些想這些,所以才說不叫告訴你的。”
“她……為什麼啊?”
在遂州的時候明明已經替她安排了,在那邊也有秦烈的人照應,回到京城來——景郡王那事兒可是皇帝的瘡疤,到現在也沒人敢觸沒人敢揭。
“她上京的事兒我不知道。”秦烈苦笑:“人都到了才知道,也不能再送走了。她病得很重,只怕沒多少日子了。”
小冬半晌沒作聲:“她……難道是知道了自己命不長久,所以想要回京城來?她怎麼和那個丫鬟又遇到一塊兒的?”
那丫鬟在平康坊,一般良家女子是難遇上她。
這時候的人,總有一種葉落歸根的思想。
趙芷也是因為這樣才回京城的嗎?
秦烈表情可沒有小冬那樣良善:“在遂州我們管了她一次,結果這燙手山芋就送不走了……可惜旁人想要的總是太多,我聽那個女人說的意思,趙芷想見你,只怕是想向你託孤。”
啊……是。
趙芷的孩子還小……
小冬現在也做了娘,理解做孃的心。
自己的命給了孩子都可以——現在自己撒手走了,一個孩子在這世上孤零零無依無靠的,讓他怎麼活下去?誰會對他噓寒問暖,照料他的衣食住行?誰關心他是不是過得開心,他是不是受了欺負?他有委屈,要向誰去說?
秦烈在肚裡嘆氣,就知道小冬會是這樣,所以他才和胡氏一起決定瞞著小冬的。
“要只是她的孩子,也犯不著為難。”秦烈索性把話說開了:“問題就在孩子上。你知道嗎,那個在水仙閣的丫鬟,身邊兒也有個孩子。”
“嗯?”
從秦烈的語氣裡,小冬聽出了不妥來。
“當時景郡王發動之前,景郡王妃已經把剛出生的小孫子送走了,他們事敗之後,還有人追查過那孩子下落呢,沒想到,竟然就在平康坊裡頭。”
“你是說……”
小冬怔了。
是的,她也記得那個小孩子,白胖白胖的,小冬還吃過他的滿月酒,送過他金鎖和小如意——
上回在那裡遇到景郡王府的丫鬟,小冬並沒多想。
想不到那孩子就在平康坊。
一瞬間她心裡忽然說不出的悲涼
那些富麗,尊貴,眾星捧月式的寵溺……
舊時王謝堂前燕……
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