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冬仍然不知道他們當時是怎麼談的。
這一年小冬終於迎來了一件好事!
趙呂回來了。
那會兒夏天已經尾聲,小冬被吳娣一通訓,說她荒疏功課整一個夏天都沒拿針,看看這行水波紋收邊兒,簡直成了蜈蚣爬。
小冬虛心受教,把剛才縫的都拆了從頭再來。她做的十分用心,也沒有聽見有人進來,剛提起針來,眼睛就被矇住了。
小冬哆嗦了一下,這個把戲,只有趙呂和她玩過。她還小的時候,趙呂去上學,下學回來,就躡手躡腳進來,從背後一把矇住她的眼。
小冬沒出聲,她抬手去蓋住了那隻捂在她眼睛上的手。
他的手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趙呂縱然也習武,可是手上沒那麼多繭子。
“哥……”
趙呂應了一聲:“哎。”
他鬆開手,站到小冬面前來。
小冬眨了一下眼。
趙呂和她印象中不一樣了。不象原來那樣單薄,也沒有原來那麼白皙。可是也沒變成小冬曾經擔心的化外野人似的樣子。頭髮還束得整整齊齊的,彷彿不是出去從軍吃苦,只是上哪裡遠遊了一趟似的,小冬上下打量他,只覺得有許多的話想說,可是一時間全堵在嗓子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呂笑容滿面,可是眼圈也慢慢紅了。
小冬扯著他的袖子不鬆手,彷彿怕一鬆開了,他就會立刻消失不見似的。
“我真回來了,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他反覆說著這幾句,彷彿自已也沒有已經回到王府的真實威。小冬嘴唇抖了半天,終於哇的一聲哭出來。
胡氏站在門外聽著,神出帕子抹淚,吩咐人準備巾帕水盆妝盒,小冬掛心這麼久,哭是一定要哭的,哭完了也一定得洗臉,這些可都得準備下。
聽著屋裡趙呂一迭聲的賠罪安慰勸哄,胡氏的臉上又爬滿了笑意。
紅芙眼圈兒也紅紅的,小聲說:“謝天謝地,世子爺可算是平安回來了。這一回,就不走了吧?”
胡氏想著。應該是不會再走了一一一來這一次歷練,世子已經脫了少年人慣有的虛浮和躁性,二來,世子的年紀己經該成親了。
聽著屋裡哭聲低下去了,胡氏掀簾子進去,笑著說:“世子回來是大喜事,郡主可別再哭了。”
小冬不好意思起來,剛才哭的一點兒形象也沒有,話來受了委屈的小孩兒似的。虧她兩輩子加起來都話了三十多年了,可是論鎮定、修養,她還差的遠呢。
趙呂笑嘻嘻地跳起身:“來,我給妹妹捧著盆兒,快洗把臉洗了。”
小冬瞅他一眼:“哪敢勞動校尉大人啊。”
趙呂陪著笑:“豈敢豈敢。”他已經把盆兒端了起來,小冬也不再推辭,洗了兩把臉,兄妹倆重新坐了下來。
哭過一場,身上軟綿綿的沒多少氣力,可小冬總算有了真實感。
趙呂是真的回來了!
“哥哥幾時到的?我本以為最快也得下個月……”
“十四的時候調令便到了,我收拾打點交割之後,十七日上的路,一路上前騎的快馬。”
“迸這麼快做什麼?當心累出病來。”
“沒事兒,”趙呂滿不在乎:“在葉安差不多天天盤恆在馬背上,早習慣了。我給妹妹帶了些東西,葉安那地方偏僻荒涼,我在洮州買了些土產之類的。”
小冬問他在那裡吃什麼,穿什麼,每天過的如何——其實這些信上也都寫著,可是她還是想問,想問趙呂自己說。
小冬也說起京城的事情,從趙芷定親,說到景郡王與二皇子發動的那場不成功的逼宮政變——她和趙呂久別重逢,不願意多說那時的驚惶不安,只匆匆帶過。
她聲音低低的:“我在這兒住了好幾年,竟然都不知道這院子裡還有秘道,父親和哥哥說起過嗎?”
她以為自己年紀小,又是女孩兒,安王沒和她說過也白然。但是趙呂居然也搖了搖頭說:“父親不曾說起。”
咦?那麼張子千為什麼偏偏知道了?安王就這樣信得過他?
對,張字千!
“哥哥知道秦女的去向麼?”
趙呂果然拇頭:“不知道。難道妹妹知道?”
怎麼突然起秦女來了?
小冬點頭說:“自然知道,他就在咱們府上。
趙呂雖然也意外,可是並沒如何驚訝。
“是父親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