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那負痛的身子在空猛一翻撲,雁紅的劍,竟再也把持不住,竟隨著那狼屍,滾在了一旁。
她幾乎連喘氣的力都沒有了,別說叫她再去撿回那口劍,這時竟又有三隻大狼,齊胸撲咬而來,她不禁狂叫一聲:“好畜……牲……”,奮力掄起一雙玉掌,向前猛一撲,隨著她倒下了!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由遙遠的草原上,似星丸跳擲般的撲了過來,他口中袞出極悽長的一聲怪嘯,就在這聲長嘯的尾音尚未結束以前,他那矮小像皮球似的身子已經撲到了。
好快的身子!正趕上雁紅倒下的霎那,他聽見雁紅極悽慘的一聲尖叫,這黑影像發瘋似的撲上了這倒地的姑娘,平推雙掌,那三隻青狼,就像拋球似的起在了半天。
他彎下腰扶起了雁紅,先拉她在那樹背,面朝裹的使她扒著,身後的狼又撲到了。
這怪人不慌不忙的猝揮左掌,隔空就把那來襲的青狼,震得滿地翻滾,如果可以看見的話,那狼竟是七孔流血而亡,好厲害的內家掌力。
這時下餘的狼一湧而上,四面八方,為數何止千百?但這怪人,依舊席地坐著,只是舞著那兩扇大袖,發出絲絲的勁風。
那麼厲害的青狼,只要沾上他這袖上帶起的風,馬上骨斷筋摧,一霎那,狼屍遍野,悲嗥喧天,但是,這些活著的狼依舊不停的撲上。
這怪人雙袖上是如今武林獨步的“混元一氣煞”,可發動百步內製人死命。
可憐這些狼,身子尚在空中,已不知有多少,喪命在他這袖風上了……
剩下最後極少數的狼,蹲伏一旁不敢動了,目視著這矮小的怪人,鼻中呼呼有聲。
這小矮人突然回過身來,他那雙眸子就像冷夜裹的星星一樣明亮,他看了四周堆積如山的狼屍一眼,微微搖了搖頭自語道:“這是何苦……”,忽然他雙目如電的一閃,面對著那石下為數尚有五六十蹲伏不動的狼群,厲叱一聲道:“你們還不逃命等什麼?……”,跟著仰天長吼了兩聲,這聲音竟似一種獸吼,絕非人音,果然那五六十隻青狼乖乖的站起身子,低鳴著回身竄去。
這怪人目視著這些青狼逃去,忽然他冷笑了一聲道:“你不能走……”,原來就在那些剩餘的狼群中,最後有一隻老青狼,它背上,竟伏著一個全身黑毛的東西,這東西樣子也和狼差不多,只是全身黑毛,最奇是它的前腿分搭在這青狼兩背脊上,僅用後腿在地上跳行著,而這大青狼卻用前足行著,甚為快速。
原來這黑色似狼的東西,也是狼的一種,名為“狽”,其性狡猾已極,凡是有百狼以上的狼群,總少不了有這麼一個東西,它就像人類中的狗頭軍師一樣的,專門給眾狼出主意,策劃著一切計謀。
這種狽前足極短,後腿卻長,每行走,必需要伏前足於一狼身上,才能藉著對方行走自如,俗謂“狼狽為奸”,就是指這種東西,什麼壞主意都是這種東西出的。
眼前這怪人一眼已看出,原來還有這麼個東西,怪不得眾狼竟會不惜生命的一意圍攻,此時竟俯在那狼後身,也想逃走,如何能容它?只見他隔空猛劈出一掌,離著那狼狽尚有兩三丈,只聽見一聲慘叫,那地下大青狼依舊前行著沒事,那隻黑狽卻已被這一掌,將胸肋骨骼一齊震碎,當時翻了個身死於非命。
這怪人容這些狼全走盡後,一眼發現了雁紅遺在狼屍上的劍,上前拔出,插回在雁紅背後的劍鞘內,這才低低的喚了聲:“李姑娘!李姑娘!……”,他用手把雁紅的身子翻過來,此時天上的月光,正照在這一身是血的姑娘臉上,這怪人不由驀的吃了一驚,低道了聲:“可憐!一個女孩子……傷在臉上可……怎麼好?……”。
遂見他由腰內掏出了一個小瓶,倒出了一丸藥,放入雁紅的口中,另用一丸藥捏成粉碎,灑在雁紅的傷口上,他把這姑娘雙手抱起,往肩上一負。
此時月光也照在這怪人的臉上,他原來是一個又矮又小,身子圓得像個木桶似的小老人,一臉的虯鬚紅鬍子,那雙眸子裹,開合間放出令人可怕的光。
他此時目中竟含著淚光,低嘆了聲:“可憐的姑娘……可憐的翎兒……”,誰也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午夜裹但見他,揹負著雁紅,身形驀然騰起,落足在一棵大樹的樹梢尖上,他只用一隻腳尖,輕輕點在那樹尖的幾片葉子上,一任那樹身被風吹得左舞右幌,他揹負一人,竟像比一片葉子還要輕,像是粘在那枝棟上似的,他望遠處眺望了一會,遂見他一點足尖,身形再度像星丸一樣彈起,跟著倏起倏落,一直望那遠處一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