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就是孩子多的好處吧。
玉藻跟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就被顧輕舟叫走了,她和司行霈有很多話要叮囑她。
顏子清摟住了徐歧貞的腰,對她說:“咱們家棋棋也十七歲了,是不是也該送出去唸書了?”
徐歧貞頓時捨不得。
她有時候很恍惚,她總記得自己遇到顏子清的時候,好像才昨天。
如今孩子們都那麼大了,特別是顏愷,在出國之前偶然看向他,完全是成年男子的身高和模樣。
徐歧貞就會想:時間都哪裡去了?
“我老了嗎?”她突然問顏子清。
顏子清笑道:“沒有,還是那麼漂亮。”
這是他和司行霈總結出來的標準答案,不管女人怎麼鬧騰,怎麼說他們敷衍,都要咬死這個答案不能鬆口,否則就要坐好幾天冷板凳。
他們的孩子長得飛快,他們自己看著孩子們一個個成人,都下意識想我是不是老了,就更別說心思細膩且在乎容顏的女人們了。
孩子們的長大,簡直是女人們的催命符,她們問“我是不是老了”的間隔越來越短了。
徐歧貞也拿這個去問過她母親:“我們兄弟姊妹長大的時候,您是不是也常這麼問?”
徐太太道:“可不是嘛,直到你們都生了孩子,才會認命。我至今想起我小時候的事,都好像是眼前不久的。”
原來,一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
汽車到了家門口,徐歧貞先下車,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不遠處。
顏子清也下車,順著徐歧貞的視線望過去。
他看到了山本靜。
他不免有點恍惚,心想那是山本靜嗎?
她真的老了,比徐歧貞看著要老很多,但氣質仍是不錯,她的容貌是她天生的優勢。
只是,顏子清已經記不得她曾經的樣子了,就連當初是怎麼相遇她的,他都有點模糊了。
過往,真的隨著歲月風化,一點點成了灰燼。
“你怎麼來了?”顏子清走上前問她。
山本靜道:“我兒子已經滿十八歲了吧?當初你給我的承諾,說等他到了十八歲,就會讓他認我。我來了。”
徐歧貞很淡然一轉身,自己先回去了。
這次,她仍是很平靜、很篤定。
她跨過高高的門檻,心裡異樣的踏實,這是她的家,她的領土。
山本靜十年前得不到什麼,十年後仍是一樣的。
徐歧貞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歲月沒有辜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