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什麼時候再來?”周煙問。
“過幾日吧。”顧輕舟笑道。
司行霈親自送顧輕舟出門。
瞧見了他們離開,周煙突然問程渝:“輕舟不在這裡,我們倆住在司行霈這邊,輕舟不會多心吧?”
程渝笑道:“你想多了,司行霈在太原府的時候,住在這裡少。況且,他早出晚歸,你根本見不到他。
顧輕舟其他毛病不少,對司行霈卻是十二分的信任,你不用擔心毀了你和她的友情。”
周煙不好意思笑笑,感覺自己小人之心了。
同時,周煙又問程渝:“司少帥他,你說他時常早出晚歸,他在忙什麼?”
程渝心中,莫名升起一點警惕。
司行霈的行蹤,不應該被人知曉的,這是秘密。
程渝比任何人都希望司行霈能混得好,甚至超過了顧輕舟。
因為,司行霈混得好,程家就有後盾,程渝的哥哥和弟弟就有個強大的盟友,程渝的榮華富貴也有著落。
故而,程渝格外小心。
她微笑了下,隨便編了個藉口,說:“他在聯絡鐵礦。山西媒鐵冠天下,現在哪裡離得開鐵?製造武器需要,發展經濟也需要。”
“對,山西的媒鐵很多。”周煙笑道。
程渝微笑,繼續和周煙說起了鐵礦。
周煙卻不太懂,只是含笑聽著程渝說。
程渝心中那沒由來的警惕,一下子就放鬆了。
顧輕舟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先去了平野夫人那邊。
司行霈沒有進來。
只是,顧輕舟一路上都在思考,她在考慮司行霈說“殺掉一個人”的可行性。
一旦動手,失敗之後就會牽連甚大。
顧輕舟沉默著,到了平野夫人那邊。
平野夫人的心情並不好。
她讓傭人都出去,溫婉的眉眼籠罩了一層愁雲。
“輕舟,你到底要我做一個怎樣的母親?”平野夫人聲音哀傷,“我們母女之間,何時能消除隔閡?”
顧輕舟羽睫低垂。
她收斂了下情緒,才道:“夫人,您想怎樣?”
平野夫人嘆了口氣。
她說:“我們相互不信任,這點我是知道的。不怪你,這是做母親的失職。我想給你一點彌補。”
“如何彌補?”
“我想替你補辦一個婚禮。我聽說,當年因為司家的緣故,你是借用了新加坡華僑的名義,嫁給了司行霈。
額娘想彌補你,讓你用自己的身份,再嫁給司行霈,光明正大,你以為如何?”平野夫人道。
顧輕舟笑了笑。
原來,陰謀在這裡等著她呢。
她笑了笑,問:“夫人,我如何光明正大?”
“你是皇族後裔,先帝的遺腹子,如今在滿洲的皇帝,算起來是你的堂兄。宗族雖然不知你們姊妹倆的存在,可是我還活著。
我要給你們正名,讓你上族譜,得到公主該有的封號。我們一起去趟滿洲,請皇帝通電全國。”平野夫人道。
顧輕舟笑了笑:“也許,那時候更多的人希望我死。現在做這件事,是不是太倉促了?”
平野夫人頓了下。
的確是倉促。
她如此建議,不過是在巴結顧輕舟,向顧輕舟表明她的態度。
“夫人,我知您對我的善意。我很小的時候,就是作為顧輕舟而存在。這是我唯一認可的身份,也是我唯一有歸屬感的身份。
如果您心中還有我,真心替我考慮,就別奪走我這個身份,讓我有個面目。”顧輕舟道。
平野夫人微愣,忙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話題就暫時打住了。
平野夫人也收起了她的傷感,問顧輕舟,上次交代給她的事情,如今辦得怎樣了。
顧輕舟笑道:“康家嗎?”
“是啊。”
“康家的老太爺很欣賞我的醫術,甚至想讓康晗跟著我學醫。”顧輕舟說,“我給他們一點時間考慮,過些日子會頻繁登門的。”
平野夫人舒了口氣,說:“如此甚好。輕舟,額娘以後就依靠你了。”
顧輕舟笑了笑。
兩個人說著話,顧輕舟似乎聽到了聲音。
她側耳傾聽了下,似乎又沒有了。
顧輕舟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