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督軍府簡單的晚宴,氣氛卻很奇怪。
葉嫵和石博山先到了,隨後才是顧輕舟和司行霈。
司行霈一進門就想要抽菸。
瞧著他抽出煙盒,石博山問:“司師座,能否給我一根?”
司行霈問:“你也抽菸?”
“偶然。”石博山道。
司行霈這方面不吝嗇,當即把煙盒遞了過去。
石博山自己點上了。
“督軍呢?”司行霈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葉嫵臉上。
葉嫵滿眸緊張。
這孩子的心氣始終浮躁,總無法沉澱下來,叫人替她捏一把汗。
“還沒到。”葉嫵道,“稍等,我父親一會兒就來。”
結果,等了一刻鐘,沒有等到葉督軍,卻先等來了方悠然。
方悠然不是一個人。
她身邊,跟著一個穿杏黃色風氅的女人。
這女人眉目寡淡,一碗水潑上去似乎就能化開,非常不起眼,存在感極低。看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卻沒有半分朝氣。
眾人很難在她身上凝聚注意力。
方悠然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餘小姐”
餘小姐略微一笑,也是淡淡的。
葉嫵點點頭。
她沒說什麼,方悠然卻解釋道:“餘小姐路過太原府南下,原本答應今晚請她吃飯的。冒昧帶了她過來,三小姐不介意吧?”
葉嫵道:“很歡迎,怎麼會介意?”
眾人坐下。
約莫等了半個小時,葉督軍才姍姍來遲。
他一進門,屋子裡的氣氛陡然緊張了,就連方悠然那舒緩的表情,也略微凝固起來。
“都坐。”葉督軍壓了壓手掌,對站起來迎接他的眾人道。
等葉督軍入座之後,傭人才開始上菜。
絡繹不絕的餚饌很快堆滿了桌子,餐廳裡瀰漫了美食和美酒的香醇。
顧輕舟端起紅葡萄酒,抿了一口。
司行霈開口,問葉督軍:“沒有白酒?”
“女士在場,喝什麼白酒?”葉督軍道。
司行霈說:“難道喝這娘們唧唧的紅酒就顯得有品位?”
葉督軍:“”
這是哪裡來的土包子?
話題就此開啟了。
司行霈和葉督軍你一言我一語,顧輕舟偶然插話,話題不至於那麼熱絡,卻也從來沒斷過。
菜還沒有上完,葉督軍就很自然把話題轉到了正途上:“輕舟,你那個匣子是幹什麼用的?”
葉嫵捏住筷子的手略微收緊。
顧輕舟笑道:“一點小玩意兒,督軍想看看嗎?”
葉督軍點點頭。
顧輕舟就把匣子遞給了他。
他開啟匣子時,方悠然不動聲色瞥了眼自己的女伴餘小姐。
餘小姐眸光堅定,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而葉嫵,也緊緊盯著葉督軍。
石博山閒坐,又從司行霈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根菸。
他沒有點,而是銜在口中,若無其事打量滿桌的人。
葉督軍看完之後,神色變了變。
然後,他合上了匣子,把證據收在其中,問顧輕舟:“誰看過這些?”
“很多人。”顧輕舟道。
葉督軍的視線掃動,在葉嫵、石博山、方悠然和司行霈臉上逡巡一圈,問:“你們都看過?”
葉嫵忙道:“是,父親。”
葉督軍道:“那麼,你是知道的。”
然後,他特意問方悠然:“悠然,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說不知道,就顯得刻意且做作,故而方悠然大方道:“我應該是知道的。”
葉督軍的臉色冰涼如寒鐵:“是嗎?”
“是照片嗎?”方悠然問。
葉督軍抿唇不語。
他的唇線緊緊的,露出山雨欲來的壓迫感,讓屋子裡的空氣都結了冰,每個人呼入肺腑的,全是冰冷。
他沒有回答,眼神和表情卻告訴了眾人:方悠然說對了。
葉嫵沉默著,很緊張,掌心全是冷汗。
滿場最躊躇的就是葉嫵了。
她不知自己是否應該開口。在這件事裡,她是主要推動人,顧輕舟和石博山都是幫忙的。
此刻,她應該出頭。
可她父親的表情,讓她拿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