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確定一個立項:大學的醫學院,是否開設中醫專業。
此乃大事,需得謹慎小心,顧神醫您說是不是?”王玉年說到這裡,突然身子微轉,對著顧輕舟問。
顧輕舟道:“是。教書授業,是大事。大事不可兒戲。”
王玉年點點頭,重複顧輕舟的話:“大事不可兒戲!”
眾人聽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感覺王玉年有點聒噪,他到底想要說什麼呢?
那些被顧輕舟折服的學生代表,還準備提問呢。
他們焦急等待著,而王玉年的問題卻是沒完沒了。
“中醫神奇,神奇在哪裡,都是顧神醫口述的。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如此神奇,不如請顧神醫當場演示一下,如何?”王玉年笑問。
雖然圖窮匕見,可王玉年的態度仍是禮貌的,客氣的,沒有半分咄咄逼人的姿態。
王玉年學的是西醫,但他腿腳不方便,無法久站,就註定不能上手術檯,不能救死扶傷,只能做個教書匠。
雖然他做到了院長,卻知道這院長沒什麼分量,多半是靠著王家的地位換來的。
他內心的抱負,慢慢演變成了抱怨。
他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腿一直沒好?他小時候腿不是這樣的,是後來生病了,好像是什麼麻痺症,導致的後遺症。
“那時候請的就是中醫,假如是西醫,說不定就治好了。”他想。
他對中醫是沒什麼好感的。
大家都在罵中醫,中醫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王玉年雖然沒好感,卻也沒惡感。畢竟中醫那麼落魄,被人嫉妒憎恨的機會都沒有。
中醫在王玉年的心中,是落後的糟粕。
不成想,這樣的糟粕,居然要進入他的神聖醫學殿堂。
簡直荒誕!
此事,是衛生部的小官員告訴王玉年的。
王玉年聽聞了訊息,立馬想要抓住先機,他不能任由中醫登堂入室。
他反應極快,去給顧輕舟下了邀請函。
因為此事還沒有說開,校方還不知道,王玉年的邀請,顧輕舟肯定也是雲裡霧裡,一定會接下的。
果然,顧輕舟欣然同意了。
只要她同意來開講座,她不管是來還是不來,王玉年都有辦法對付她。
“只需要中醫在衛生部和校方面前丟臉,那麼自然會有人替我反對中醫。我既不得罪葉督軍,也不得罪衛生部和校長,兩全其美。”這是王玉年的籌劃。
他是反對中醫進入高等學府的,卻不會主動、明確去說。
他只需要把路鋪好,那麼有人會幫他做到。
他的精明在於算計。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顧輕舟已經得到了王遊川和康家的尊重,以及葉督軍的偏袒。
太原府有影響力的幾大世家,幾乎全有顧輕舟的關係,而且是很過硬的關係,能讓當家做主的人親自出面,這能力非同小可。
“這點意外,也不會影響今天的結果。”王玉年想。
知己知彼,王玉年早已研究過顧輕舟,他知道顧輕舟的短板在哪裡。
外科,就是顧輕舟的短板之一。
王玉年原先安排了一位外科的病人,想要為難顧輕舟,不成想今早西醫院遇到了一位新的病例。
病情非常複雜,西醫院很為難,同學打電話給王玉年請教,王玉年就趁機把人請了過來。
病人是一位挑夫,沒什麼錢財,也沒什麼社會價值,哪怕他真的殘廢了,王家也付得起賠償金,王玉年不珍惜此人的健康。
王玉年把此人從醫院接過來。
病人貪財,聽聞王玉年要給他錢,還要請神醫給他救治,他當即出院了。
這是兩個小時前的事情。
“顧小姐,我的朋友遇到一個很為難的病例,求到我跟前。病人我帶過來了,不如你現成給病人瞧一瞧?”王玉年問。
在坐的學生代表幾乎熱血沸騰:他們終於可以看到神醫的醫術了。
而官員和其他人,多半是明白王玉年的用意,有點擔憂。
葉督軍還在呢,如此為難顧神醫,是否會得罪葉督軍?
王玉年看向顧輕舟,問:“神醫,如果不妥當的話,我們私下裡處理,如何?”
話到了這個份上,退縮只會惹來嘲笑和質疑。
顧輕舟看了眼觀眾席。
她看到司行霈含笑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