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你幹嘛欺負老實人?”
“我怎麼欺負他?我給他做官呢,你當誰都有資格麼?”司行霈挺委屈。
顧輕舟一時語塞。
沉默半晌,她才說:“齊師父不喜歡這樣的。”
“你怎麼知道?”司行霈淡淡微笑,“每個人心中都有熱血,人不死,熱血不涼。
男人都有保家衛國的理想,從前世情容不下,他自己性格又孤傲,不肯鑽營。如今我重金聘請,他若還有血性,他會答應的。”
顧輕舟想到,自己的親人不多了。
假如齊師父能在軍中任職,就能在顧輕舟的眼前,那麼她會好受一點。
“師父若答應了,我就欠你一個大人情。”顧輕舟低聲道。
司行霈笑起來。
然後,顧輕舟又問司行霈:“你很討厭世外之人嗎?”
“嗯,他們才是最薄涼的。就像洪水來了,他們明明可以出力,卻眼睜睜看著不會游泳的人活活淹死。”司行霈道,“律法不會制裁他們,可道德會譴責他們,我心中的道德也瞧不起他們。”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
顧輕舟就插科打諢,湊在他耳邊道:“方才引經據典,頗有文化的樣子。”
司行霈哈哈大笑。
他得意洋洋的時候,既好看又英武,顧輕舟愛極了他這樣。
家裡傭人的棉襖,沒有適合齊師父的。
顧輕舟派人去城裡找找成衣鋪子,還真有幾家開門的,故而按照齊師父的尺寸,給他買了幾套衣裳。
而其他人,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新衣。
吃了午飯,司行霈就帶著顧輕舟去廟裡,給他母親、祖母點一盞燈,今年不能親自祭拜,只能如此寄託哀思。
從廟裡回來,司行霈就開始忙碌了。
他在廚房烹煮煎炸,廚娘們都只有打下手的份兒。
齊師父瞧見這一幕,對司行霈的好感增加了五成,覺得他可靠,又認真考慮起司行霈的提議來。
二寶就坐在廚房的門檻上。
司行霈時不時拿菜讓他嚐嚐,二寶也是吃得滿嘴油。
顧輕舟就在傭人的幫襯下,親自把大紅燈籠掛了起來。
蔡長亭來的時候,就看到顧輕舟立在高高的梯子上,黑髮及腰迎風繾綣。她的臉被寒風吹過,白皙中透出紅潤。
她穿了一件緋紅色的家常小襖,月白色長裙,小襖上一圈白狐毛領,襯托著小巧精緻的臉。
蔡長亭腳步頓了下。
回神間,他高聲喊了句:“輕舟?”
顧輕舟就居高臨下看著他。
風撩起了她的頭髮,她的面容更加清晰,眸子明媚,似一樽下凡的神女。
蔡長亭沒想過頂禮膜拜,卻在心中想:這樣的女人,註定就不是平凡之輩。
他進了院子。
顧輕舟也從梯子上下來,哈氣暖手:“你怎麼來了?”
“夫人請你回去吃年夜飯,讓你帶著司少帥和二寶一起。”蔡長亭微笑,同時拿了個長長的錦盒給她,“夫人給你準備的禮物。”
顧輕舟開啟錦盒,看到一件貂皮坎肩,笑道:“是俄國貨嗎?”
“是。”
“真好看。”顧輕舟道。
然後,她很為難告訴蔡長亭:“你看,我不止有司少帥和二寶,還有我的師父。我師父從小看著我長大,他是我的至親。”
齊老四是顧輕舟乳孃替她找的人,也告訴了平野夫人。
怎麼教導顧輕舟,是乳孃的事,她聘請了誰,平野夫人不太關心。
所以,平野夫人對齊老四知之不祥,只知道有點拳腳功夫,槍法不錯。
平野夫人將顧輕舟的一切,都告訴了蔡長亭,蔡長亭就知道了齊老四的身份。
他微笑:“讓你師父也去吧,夫人也想感激他教導你。”
顧輕舟聲音微低,似乎和蔡長亭耳語:“不行,我師父不喜歡日本人。”
蔡長亭頓了下。
顧輕舟道:“真不好意思長亭,我去不了了。”
蔡長亭笑容燦爛,道:“無妨,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安排,夫人會理解的。”
他又在廚房裡看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做一手好菜,情報上說過的,可真正看到他下廚,蔡長亭還是有點驚訝。
從前覺得男人下廚顯得陰柔懼內,如今再看司行霈,在那熱氣騰騰中,宛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