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東西有關。
下毒?
怎麼下?
全家一起吃飯的,四姨太更是謹慎,平素不單獨開餐,老爺吃什麼她吃什麼。
顧輕舟心中揣摩著秦箏箏的意圖,不動聲色。
那邊,秦箏箏卻說話了。
“老爺,前日司家的小姐定親,我聽說了一件事。”秦箏箏微笑道。
顧圭璋問:“何事?”
“輕舟的醫術非常了得,這事您知道嗎?”秦箏箏問。
顧圭璋微愣。
顧輕舟治好過司老太、治好過顏太太,治好過霍鉞。
但是這些人,跟顧家沒什麼特別親密的來往,也無共同的朋友,沒人把這話傳給顧圭璋。
顧圭璋還真不知道。
秦箏箏也是前日偶然聽聞的。
她就把自己聽到的,添油加醋告訴了顧輕舟,將顧輕舟形容成一個神醫。
“去年臘月去督軍府,怪不得緗緗說輕舟扭斷了她的手,又給她接好了,原來她真有這等能耐。”秦箏箏心裡恨得緊。
她們都太小瞧了顧輕舟。
她將顧輕舟的醫術,說給了顧圭璋聽。
顧圭璋好笑:“輕舟一個孩子,會醫術?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他不相信。
秦箏箏則務必讓他相信,就道:“是軍政府官員的太太說的,您不信去打聽打聽。”
顧圭璋就相信了三成。
他問顧輕舟:“這是真的?”
顧輕舟微笑:“我不過會點皮毛,是老太太抬舉我。”
顧圭璋不以為意,只當是司家吹噓顧輕舟的,就懶得多問。
天氣晴朗,碧穹萬里無雲,熾熱的陽光從繁茂的樹梢照下來,落下一個個金燦燦的光圈。
更熱了。
天氣一熱,大家就沒什麼胃口。
“我倒是會做幾個蔬果沙拉。”秦箏箏笑道,“咱們也改改口味?”
沙拉是西餐裡用的,顧家頗受推崇。
“你何時學會了做沙拉?”顧圭璋問,“那你會做牛排嗎?”
“我正在學,沙拉畢竟容易些。”秦箏箏道。
而後,秦箏箏又道:“老爺,孩子們都長大了,不如我教她們做沙拉,以後每天晚上輪流給老爺做,算她們盡孝。”
“也好。”顧圭璋滿意,心情還不錯。
顧輕舟這時候就全明白了。
秦箏箏又是去廚房,又是送葡萄,又是誇顧輕舟的醫術,原來最終的目的在這裡。
心中有數之後,顧輕舟不動聲色。
當天下午,她和顧緗、顧纓,跟著秦箏箏學做沙拉。
“姆媽,我不想吃草,我又不是母牛。”老四顧纓不情願。
秦箏箏瞪了她一眼。
顧輕舟不動聲色,開始洗苦苣葉子,然後學做西餐的沙拉。
第一天晚上,是秦箏箏親自做的,端上飯桌。
顧家的人都是原來的胃口,他們覺得什麼狗屁蔬菜沙拉,遠不及拌冷盤好吃。
但顧圭璋崇尚西方文化,他忍著頭皮吃草,大家也不敢閒話,就跟著吃了。
吃完之後,顧緗還吹捧秦箏箏:“姆媽做的沙拉好吃。天氣熱吃些蔬菜沙拉,既清爽又好消化。阿爸,您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顧圭璋道。
“那明天我給阿爸做。”顧緗笑道。
顧輕舟微笑,默默吃草。
第二天,顧輕舟去了趟銀行,她拿出五十塊錢,又去了趟城裡的一家煙館。
這間煙館裝飾得奢華無比,高大的門樓,彩色玻璃絢麗。
煙館林立,顧輕舟穿著老式的夏布長裙,月白色中袖斜襟衫,頭髮編了長辮子,像前清的少女。
煙館的管事瞧見她,狐疑打量她。
抽鴉片的女人,老式的有,時髦派的也有。
“小姐,您一個人來?”夥計見來者是客,就要把顧輕舟往裡引。
顧輕舟卻擺擺手:“我聽說九爺常到這來,不知今天九爺上工沒有?”
九爺是錫九,霍鉞身邊的第一管事,這家煙館是青幫最大的煙館,錫九每個週三都到這裡來議事。
“去去去,哪裡來的毛孩子,搗亂是不是!”夥計一聽她要見九爺,當即把她往外轟。
九爺是隨便見的嗎?
整個嶽城,誰不想見九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