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裡,霍攏靜告訴顧輕舟道:“約你吃咖啡,好嗎?”
頓了下,她又道,“要不要約洛水?我怕洛水又帶她弟弟。”
顧輕舟失笑,說:“我來約,告訴洛水不要帶人。”
打電話到顏家,顏洛水自然是願意的,她這些日子學騎射,每天都很累,正好今天休息。
三個人約了一處,吃過咖啡之後,又去看了電影,快到黃昏時,顏洛水帶著她們去吃飯。
這次吃的是法國菜,餐廳的燈火迷濛,水晶吊燈的光柔和曖昧,每桌都有小小的燭。
燭火冷而媚,映襯著一張張漂亮的臉。
飯後,快要離開的時候,霍攏靜說起了她家的姨太太。
“阿哥說,將她送到南洋去了。”霍攏靜道。
顏洛水已經知曉了事情的經過,是前天顧輕舟打電話告訴她的。
到底是人家的姨太太,怎麼處理都隨霍鉞,顏洛水和顧輕舟也不便說什麼。
“那挺好的,你原本就不喜歡她。”顏洛水笑道,“她是你哥哥的小妾,應該巴結你的。可她入府比你早,總想壓你一頭,這樣的姨太太最討厭了。”
顧輕舟也道:“少個人是冷清一點,可少了個討厭的人,應該高興。”
霍攏靜微笑,她的笑容輕盈恬柔。她是個眉眼平淡的女孩子,平素不會感覺她很美,但她今天華衣高鬟,顧盼霞飛,竟楚楚動人。
可能是燈火太綺麗,也可能是她的心情太好了。
霍攏靜非常開心。
她壓低了聲音,告訴顧輕舟道:“她是被送到了南洋,卻不是單獨去的。”
顏洛水不解,顧輕舟卻隱約明白了些。
“她是裝在棺材裡去的。”霍攏靜低聲道。
霍鉞瞞著她,但是她看到霍鉞去祭拜梅家的阿叔,然後拿了兩個人的紙錢去燒。
另外一份,是給梅英的。
梅英只是“號稱”去了南洋,她在屍骨已經埋在土裡了。
霍攏靜覺得,她應該難過,畢竟那也是一條命,但是她沒有,她很開心。若是梅英真的去了南洋吃香喝辣,霍攏靜反而不快。
顧輕舟和顏洛水愣了愣,舉杯對霍攏靜道:“乾杯,喝完這杯我們回去啦。”
霍攏靜心領神會,會心一笑,將梅英的事揭過去。
晚上九點,顧輕舟才回到了顧公館。
顧公館很少辦舞會,故而到了九點多,所有人會上樓休息了。
今天卻意外的很熱鬧。
月色如瓊華,鋪滿了庭院,草木浸潤在白銀似的月華里,盎然扶蘇。濃翠深綠的樹葉,被客廳玻璃窗透出來的光一照,依稀是一樹翡翠。
客廳裡的笑聲逶迤而出。
顧輕舟踏入大門時,最先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她回顧家大半年了,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兒。
對方和顧輕舟年紀相仿,穿了件桃粉色的無袖洋裙,肌膚嫩白賽雪,一頭齊耳短髮,時髦又漂亮。
她看上去比顧緗和顧纓都有氣質。
顧圭璋不在家,幾位姨太太都上樓了,客廳裡只有秦箏箏母女,和這位陌生人。
顧輕舟就知道,她是秦箏箏母女的親戚或者朋友。
顧輕舟看這個女子,她亦看顧輕舟。
“蘭芷,這是輕舟。”顧緗介紹道,“她是”
好像很難啟齒的樣子。
顧輕舟才是原配嫡女,她的身份從來不尷尬!
顧輕舟微微一笑,目光幽淡,無意識扶了下自己的披肩,披肩上及腰的濃流蘇曳曳,若驚鴻蹁躚。
“哦,原來是輕舟。”對方卻認識她,當即明白了她的身份。
顧緗點點頭,又解釋女子給顧輕舟:“輕舟,這是阮蘭芷,是我表姨的女兒。”
孫綺羅和秦箏箏只是遠房表姊妹,所以秦箏箏再遠房的表親,就跟孫家沒關係,阮蘭芷亦非孫家的親戚。
顧輕舟對孫家的親戚都瞭如指掌,沒有姓阮的,她微笑了下:“阮小姐。”
“叫什麼阮小姐啊,叫表姐!”顧緗立馬拿出長姐的威嚴,肅然對顧輕舟道。
她的語氣,充滿了高高在下的傲氣,像命令一個下人。
顧輕舟卻微微歪了下腦袋,眼底碎芒瀅瀅。水晶燈的銀輝,給她的面容渡上了一層冷銳,她眼盲更鋒利:“當不起啊大小姐,您家的親戚,我怎敢套近乎?”
說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