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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下面給你吃

十月初二,是司行霈的生日。

每年他生日,老太太叫他回去吃飯,他都會拒絕,甚至心情會很糟糕。

“這天我母親受苦生下我”他總是這樣說。

他不能回想。

與他母親有關的點滴,他半分也無法接受。

世人不知他母親的去世真相,司行霈也不屑於傾訴苦水,所有人的事他都自己扛著。

朱嫂要跟顧輕舟說的,就是這件事。

過生日嘛,要吃長壽麵的,這是朱嫂的信仰。

朱嫂想麻煩顧輕舟給司行霈煮麵。

“少帥總在外頭廝殺,身上不沾點福氣怎麼行呢?長壽麵積福的,我煮了他又不肯吃。他最聽小姐您的話,您給他煮碗長壽麵吧。”朱嫂求顧輕舟道。

顧輕舟尷尬:“可是,我不會啊。”

她也沒想到今天是司行霈生日。

“不妨事,我來教您。”朱嫂道。

朱嫂將面和好,然後告訴顧輕舟如何揉麵。

顧輕舟傷勢已經痊癒,但是力氣不夠,朱嫂自己揉得勁道了,再讓顧輕舟象徵性的揉幾下。

醒面的時候,朱嫂和顧輕舟閒聊,說起了司行霈的母親。

“太太是上吊死的,不是病死的,這件事外人不知道,少帥也不許我亂說,我只告訴了您。”朱嫂低聲,把秘密告訴了顧輕舟。

她大概覺得顧輕舟是不會離開司行霈的,是自己人。

朱嫂頓了下,繼續說,“太太走的時候,少帥才三歲。剛過一年,督軍又娶了新太太。”

顧輕舟沉默。

說到這個,顧輕舟多少有點內疚。有件事她知道,但是她暫時不能說。

“太太投繯,屋子裡沒有人,只有少帥在家,他抱著太太的腿,哭了大半天。”朱嫂道。

一股寒意,從顧輕舟的後背延伸盪開。

她輕輕咬了咬唇。

“真可憐!”朱嫂開始抹眼淚。有些事,不管過去多久,提起來仍是傷心欲絕。

然後朱嫂又說:“我八歲就在太太孃家做工,跟著太太一起長大的。後來太太出嫁,將我帶到了司家。太太尋死那天,特意把我支開。

我回到司家的時候,太太被人放在木板上,不知為何七竅開始流血,只怕是捨不得少帥。我們說太太走了,少帥說沒有,‘姆媽還在流血,死人不流血’,少帥那時候三歲啊!”

顧輕舟聽了,仍是沉默,心中卻酸楚難當。

司行霈是不是從那天開始,就覺得流血才是生命的徵兆?

他嗜血瘋狂的病症,是從那個時候落下的嗎?

也許那時候只是個開端,讓他明白:流血就是好的,流血意味著他沒有失去母親。

“唉,可憐。”朱嫂深深嘆氣,眼淚禁不住。

她不想今天哭哭啼啼的,就努力忍住了,打岔去教顧輕舟揉麵。

顧輕舟也略帶感觸,說:“我我自己來!”

她將一團面揉到勁道,稍微用力,導致額頭佈滿了細汗。

司行霈難得下午早點回來,他沒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只是天氣轉涼了,他給顧輕舟買了條披肩。

這是一條純白色的雪綢披肩,綴了很長的白色濃流蘇,穿在她身上,宛如盛綻的白玫瑰,層層疊疊的盪開。

他覺得很好看,正好軍務處理完畢,就提早回來。

一進門,就看到在廚房忙碌的顧輕舟。

顧輕舟穿著一件家常的藕荷色斜襟上衣,袖子半卷著,青稠長髮挽成低髻,粉頸低垂,竟有做太太的模樣。

司行霈心中微動。

放下禮物,他走到廚房,看到顧輕舟正在揉麵,司行霈蹙眉:“你傷還沒有好,用這麼大勁做什麼?”

顧輕舟抬頤微笑,露出一口細糯潔白的小牙齒。

朱嫂在旁邊解釋:“今天是少帥的生日啊,顧小姐想給少帥做頓長壽麵。”

司行霈一愣。

他想發火,臉色微沉了下去,同時又看到顧輕舟吃力揉麵的樣子,心中再一軟,火就下去了。

“我不過生日。”司行霈道,然後上前拉顧輕舟的手,“洗洗手,咱們出去吃飯!”

朱嫂立在旁邊,不太敢深勸。

因為朱嫂從小在司行霈母親身邊長大,所以她像是司行霈的姨母,更像是長輩,司行霈很敬重她,不拿她當傭人。

凡事朱嫂說話,司行霈都會聽的,獨獨生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