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離開的時候,心中一團亂麻。
很久沒這樣難捨難分了。
司行霈給她勾勒的未來,實在太讓她心動了。
他不僅給她愛情和家庭,他還會實現她的理想和抱負,甚至給她重任,讓她有更多的價值。
他不拘禁她的理想。
“他攻心為上,總是知道我最想要什麼!”顧輕舟低喃。
回到新宅時,到了晚上九點。
顧輕舟洗澡的時候,心情特別沉重。她想起昨晚這個時間,她還是和司行霈相擁,如今卻只剩下她自己了。
臉上全是溼的,不知是水還是淚。
她心情不好。
正好電話響起。
顧輕舟接了,是霍攏靜打過來的。
“輕舟,你在忙什麼?”霍攏靜問。
這麼大半夜,如此奇怪的問話,讓顧輕舟頓時明白過來。
霍攏靜有事。
顧輕舟詫異,問她:“不忙什麼。怎麼了?”
“我能去你家嗎?”霍攏靜道,“我不想一個人住在房子裡。”
顧輕舟心知不好,阿靜可不是軟弱的小姑娘,肯定是有事,而且比顧輕舟想象得更嚴重。
“好啊,要不要我派車去接你?”顧輕舟問。
霍攏靜說不用。她自己開車,很快就到了顧輕舟的新宅。
顧輕舟接到信,在門口等著她。
“你車子開的很嫻熟,改日可以教我嗎?”顧輕舟羨慕,“我也學了幾天,還是開不好。”
霍攏靜頓了下:“幹嘛改日?現在就可以學啊。”
顧輕舟笑道:“現在也行。”
她就上了霍攏靜的車子。
霍攏靜開得很慢,對顧輕舟道:“往海堤那邊去,那邊的路寬敞,車子少,還有賭寮。”
她看了眼顧輕舟的衣著,是一件月白色中袖斜襟衫,天水碧長裙,很古樸的模樣,不會太引人注目。
“若是累了,我們還可以去賭。”霍攏靜道。
顧輕舟看得出她心事重重。
當朋友有心事的時候,安靜陪著她就是了,其他什麼也不必說。
顧輕舟笑道:“那正好,咱們可以好好玩樂一晚。”
霍攏靜嗯了聲。
車子很快到了海堤。
霍攏靜卻停下了汽車,道:“輕舟,我想走走。”
顧輕舟說好。
兩個人沿著海堤,一路往前走,路燈隔得好遠才一盞,故而影子時長時短,時濃時淡。
海風鹹溼,遠處的海浪在追逐淺棕色的沙灘,低吟淺唱,溫柔婉轉。
今晚的風很輕。
“輕舟,我很害怕。”霍攏靜道,“我害怕那個人,可我哥哥說,不能被心魔控制。”
顧輕舟不知頭尾,莫名看著霍攏靜。
霍攏靜沉吟,風撩撥著髮絲繾綣,她皓腕壓住了青絲,半晌才低聲,把事情的原委跟顧輕舟說了一遍。
顧輕舟早就知曉霍攏靜的身份,司行霈告訴過她。
聽完了,得知曾經的教頭如今在霍公館做保鏢,顧輕舟也是吃驚。
“當年若不是他,我也逃不出來。”霍攏靜道,“可我就是不能看到他,一看到他,我就整夜做惡夢。”
她的夢裡,全是從前的記憶,痛苦不堪。
自從結識了顧輕舟和顏洛水,霍攏靜的心態調整得很好。再加上愛情的滋潤,她現在像個正常人了。
當然,也只是像。
她記憶深處的魔鬼,會隨時隨地的捕捉她,撕裂她。
她知道阿哥的意思,就是想要讓她克服那些魔障,消除內心深處的隱患,做個真正的正常人。
“我做不到。”霍攏靜道,“我不想回家了。”
“那就住在我這裡,就說我請你來作伴的。”顧輕舟笑道,“我們還可以請洛水和五哥連夜過來打麻將。”
霍攏靜搖搖頭。
她不想讓顏一源擔心。
顧輕舟看著她仍是鬱鬱寡歡,就小心翼翼往前走一步,試探著問:“阿靜,你能說說那個教頭嗎?”
黑暗的東西,越捂越成魔。一點點剝開,就會發現是虛驚一場。
霍鉞做的,就是這件事。
可是,他直接安排那個人住在霍公館,實在有點急切粗魯。
顧輕舟覺得,多提提沒什麼壞處。
“他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