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撫摸她的頭髮。他都沒怎麼吃,只顧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牢牢記住。
“輕舟,我過幾天抽空去看你。”司行霈道。
“我知道你很忙,不必專門去的。”顧輕舟道,“我很好,整個軍政府我都能做主,沒人敢欺負我。況且,你那二十人就在我的房子裡,我一直很安全。”
“可是我想你。”司行霈道。
顧輕舟啞口。
他去看她,不僅僅是擔心她,更是想她。
擔心她的安危,可以派更多的人去照顧她,那麼,想她了怎麼辦?
只能親自去了。
顧輕舟輕跌羽睫,將眼中的水光略去,儘可能不失態。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司行霈笑罵她,想了想,又感嘆道,“其實也挺好的,相思苦難吃。我倒寧願你傻些,不懂也好。”
思念的煎熬,司行霈是深有體會。
他在雲南那段日子,是最苦的時候。見不到她的人,聽不到她的聲音,只能穿著她送的毛衣,度過漫漫長夜。
他卻不忍心她也承受那樣的痛苦。
顧輕舟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她用力把筷子一擱,低聲道:“混賬,總是說這種話!”
司行霈就抬起她的臉吻她。
他輕輕吻她的眼淚:“別哭別哭,我知道你也有心!”
離別的愁緒,頓時濃到了頂點。
司行霈就把她抱在懷裡,低聲道:“不要回去了,可好?”
顧輕舟這才推開他,擦了眼淚道:“我都知道,你說這些煽情的話,都帶著目的!”
司行霈哈哈笑。
她還是要走的。
顧輕舟有她的堅持和底線,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麼。
司行霈也動搖不了她。
當然,這也有個好處:她愛上一個人之後,輕易也是不會變心的,這又讓司行霈踏實,寧願維護她這點固執。
到了五點半,他帶著顧輕舟去飛機場,乘坐他偷回來的飛機離開平城。
飛機很大,鐵灰色的外殼,像只巨大的怪獸,顧輕舟腳步微停。
司行霈笑:“害怕?”
顧輕舟的神色,有了幾分內斂。她靜靜打量著,問:“會顛簸嗎?”
“不會。”
“像船嗎?”她又問。
“不像,很穩。”司行霈笑。
顧輕舟輕輕咬唇。她雪白貝齒,陷入殷紅飽滿的唇裡,留下牙印。
司行霈就知道,她真的害怕。
他哈哈大笑:“你居然怕這個?”
“我我沒坐過。鐵怎麼可以在天上飛?”顧輕舟神色是有點怯場,她寧願坐八個小時的汽車,也不想坐飛機了。
司行霈知曉顧輕舟睿智果敢,還真沒見她怕什麼,一時間也心軟了,輕輕摟住了她的腰:“沒事,我開車送你。”
他開車送她,一個來回就是十六個小時,又耽誤他。
他已經夠忙的,顧輕舟記得他今天早上四點就起床了。
“不不,我還是想試試看。”顧輕舟道。
司行霈就帶著她,坐上了飛機。
他們上飛機前,已經給嶽城的跑馬場打了電話,讓他們騰出場地,給飛機降落。
起飛的時候,司行霈一直抱著顧輕舟。
顧輕舟在緊緊咬唇,她心中沒由來的不安穩。
她無法掌控的東西,都讓她害怕,就像司行霈一樣。
“沒事。”司行霈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後來,飛機很穩,顧輕舟終於把心中的恐懼減去。
司行霈沒有取笑她,反而是很小心翼翼保護她。
“真神奇。”顧輕舟低聲對司行霈道。
“嗯,是很神奇。”司行霈道,“過些日子,等我找到了渠道能買到,我送你一架。”
顧輕舟駭然。
這個很貴的。
而且,她可不想從天上掉下去,死無全屍的。
“我還是喜歡汽車。”顧輕舟道。
司行霈笑。
一個半小時之後,飛機在嶽城的郊外跑馬場降落。
顧輕舟下來之後,輕輕舒了口氣。
“我送你回去。”司行霈也跟著下來,讓馬場的人去準備汽車。
顧輕舟卻阻止了他。
“送別送別,總要別的。”顧輕舟道,“你回去吧,別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