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升起,天光大亮。 鄧九公此時還在營寨之中,來回踱步,心思憂愁,就等著土行孫回來。 只是他這一去,卻毫無音訊;令探馬打聽多時,方才有人回報: “稟總兵,昨夜西岐大亂,喊殺四起,聞得土行孫已被姜子牙拿進營去了。” 鄧九公聞報大驚道:“他被捉去,這可如何是好?” 心中不知為何慌亂更甚。 又說這邊散宜生領了姜子牙之令後,就出了營,來至商營轅門,對旗門官說道: “轅門將校,報與你家鄧總兵得知:“西岐差上大夫散宜生有事求見。” 帳外眾將雖然詫異,但並沒有為難,於是軍政官報進中軍道:“啟總兵:西岐差上大夫散宜生有事求見。” 鄧九公心念電轉,對軍校說道: “吾與他為敵國,為何差人來見我!必定來下說詞,豈可容他進營,惑亂軍心。你與他說:‘兩國正當爭戰之秋,相見不便。’” 軍政官出營,將鄧九公之言回覆於散宜生。 散宜生聽後,對他說道:兩國相爭,不阻來使,相見何妨?吾此來奉姜丞相命有事面決非可傳聞。再煩通報。” 軍政官見他不肯離去,只得又進營 來,把散宜生的言語對著鄧九公訴說一遍。 鄧九公聞言沉吟片刻。這時身旁的太鸞上前進言道: “總兵大人可乘此機會放他進來,隨機應變,看他如何說,亦可就中取事,有何不可?” 鄧九公也覺得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便道:“此說亦自有理。” 隨即命左右:“請他進來。” 旗門官出了轅門,對散宜生說道:“元帥有請。” 散宜生下馬,走進轅門,進了用作防禦工事的三層鹿角,行至滴水簷前。 鄧九公迎了下來。 散宜生見了鄧九公連忙鞠躬,口中稱道:“鄧總兵,一直久仰大名,未曾得見!” 鄧九公見他知禮,也不敢怠慢,道:“大夫降臨,有失迎侯。”彼此遜讓行禮。 而後二人行至大營中軍,分賓主坐下。 鄧九公先堵死了散宜生的話: “散大夫,你與我今為敵國,未決雌雄,彼此各為其主,豈得徇私妄議。大夫今日見諭,公則公言之,私則私言之,不必效舌劍唇槍,徒勞往返耳。予心如鐵石,有死而已,斷不為浮言所搖。” 散宜生聞言,左右一轉,仔細巡查了一番,未曾見到某位沉姓大夫,暗自鬆了口氣,悠悠笑道: “吾與公既為敵國,安敢造次請見。只有一件大事,特來請一明示,無他耳。” “昨因拿有一將,系是元帥門婿;於盤問中,道及斯意。” “吾丞相不忍驟加極刑,以割人間恩愛,故命宜生親至轅門,特請尊裁。” 鄧九公聽說,不覺大驚,站起身來反問道:“誰為吾婿,為姜丞相所擒?” 散宜生說:“元帥不必故推,令婿乃土行孫也。” 鄧九公聽散宜生如此說,不覺得把手一拍,心中大怒,厲聲說道: “大夫休要胡言亂語:吾只有一女,乳名嬋玉,幼而喪母。吾愛惜不啻掌上之珠。” “今雖及笄,但卻已得佳婿,早有婚約。而土行孫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慚!” 散宜生卻是依舊笑盈盈勸慰道: “總兵大人暫行息怒,不必如此激動,故意反駁。” “自我所知,鄧小姐生而驕傲,雖苦求者甚多,但至今未有一人能入其法眼。” “且不知您口中的佳婿乃是何人?吾等可曾得知?” “這……”鄧九公忽然語氣一頓,聲音沒有那麼大了,雖說老太師聞仲曾為沉大夫上門求親,自己礙於情面也未曾拒絕。 但女兒那裡可一直對此不滿,未曾同意,而就是沉大夫看樣子也對這婚事不曾知情,估計是老太師一廂情願,以此為藉口,鄧九公當然有些底氣不足。 而身旁的散宜生見此情形就差說,你那謊言我已經拆穿了,接著繼續遊說道: “聽不才拜稟:古人相女配夫,原不專在門第。今土行孫亦不是無名小輩,彼原是夾龍山飛龍洞懼留孫門下高徒。” “因申公豹與姜子牙有隙,故說土行孫下山,來助元帥征伐西岐。” “昨日他師父下山,捉獲行孫在營,因問其緣由,首為申公豹所惑,次為總兵之女,與其有一段姻緣。” “故而方才為總兵而暗進營內行刺,欲速成功,良有以也。昨已被擒,伏辜不枉。” “但其再三哀求姜丞相、其師尊懼留孫更是曾言:‘為此一段姻緣,死不瞑目。’之語。” “即姜丞相與他師尊俱不肯赦,只予在傍勸慰:豈得以彼一時之過,而斷送人間好事哉!因勸姜丞相暫且留人。宜生不辭勞頓,特謁總兵,懇求俯賜人間好事,曲成兒女恩情,此亦總兵天地父母之心。” “故宜生不避斧鉞,特見尊顏,以求裁示。倘元帥果有此事,姜丞相仍將土行孫送還完總兵,以遂姻親,再決雌雄耳。並無他說。”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