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顧明棠從徐家的馬車上走了下來。
徐霽就候在車外,看到顧明棠,急急問:“嬌嬌可還好?”
顧明棠淡淡衝他點了點頭:“她太累了,這會兒睡著了,我讓芙蕖留在這兒陪著她。”
徐霽喉結滾動了下,目光垂下,一直落在顧明棠身上。
“或許她更需要你的陪伴。”他試圖挽留她下來。
顧明棠笑了笑,一時並沒作聲。
突然間,顧明棠想到一件事情來。
她突然抬起目光,略顯銳利的眼神直直朝徐霽望去。
她突然問了徐霽:“今日之事,你應該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不知為何,面對這樣的目光,徐霽竟不敢直視。他微微避開些後,頷首:“知道。”然後倏爾攥緊起背在腰後的手來,此刻清俊的臉上,也滿是陰狠之色。
“今日之事,我必會查個水落石出來。既為你,也為嬌嬌。”徐霽給承諾。
他查不查的,顧明棠無所謂。她剛剛那樣問,是因為有另外一個問題要問他。
所以顧明棠並未接他的話,只自己說自己的:“當時……那兩個人,想非禮我跟嬌嬌。我們、我們兩個……當時已經被那歹人壓在了身下。”
她說出這些字眼來時,是十分艱難的。可哪怕那樣的畫面,她根本不想再去回首,此時此刻,她也得對徐霽把話說清楚、把問題問清楚。
“最終雖我殺了那兩個人,我和嬌嬌自然也是都保住了清白之身的。可畢竟……畢竟大家閨秀之軀,被那歹人碰過。從前!從前……徐三公子不知何原因,一直堅持要聘我為妻。如今,哪怕我遇到了這樣的事,徐三公子也仍覺得我還算是清白如玉嗎?”
徐霽越聽下去越把眉心蹙緊起來,他其實不太能懂顧明棠說這些的意思。
他一直認真聽著,等著顧明棠把話說完後,他才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惑:“今日之事,你同嬌嬌乃受害者,我心中憐惜你們還來不及,又怎會以那樣的眼光看你們?”
“是嗎?”顧明棠似不信,忽然輕笑起來,“徐三公子難道沒說違心之話?”
徐霽自然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見顧明棠似有不信之意,便立刻豎起三根手指來,向天起誓道:“今日霽所言若有半個字的虛假,便叫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見他發這毒誓的樣子半分猶豫都無,顧明棠忽然愣住了。
可前世,他分明是為此而冷落自己多年的。
自成親之後,他便未碰過自己一根手指。
難道,這兩世的徐霽,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顧小姐。”徐霽見她愣住了,便喊了她一聲,見一聲沒把人喊得答應,便又再喊了一聲。
顧明棠這才回過神來。
又朝徐霽望去一眼,顧明棠忽然釋然一笑。
其實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又何必再糾結這個而讓自己內耗呢?
不管前世徐霽為何冷落自己,可他冷落是事實。他娶了自己,卻又讓自己獨守空房,如此這般的羞辱她,令她最終鬱鬱寡歡,甚至是一病不起。
這輩子,任何情況下,她同徐霽都再無可能。
這樣一想,顧明棠反而又釋然了。
“好,徐三公子,那告辭。”說完,顧明棠轉身便離開,只留了個背影給徐霽。
可她方才的一番話,顯然是勾起了徐霽的疑心來。徐霽實在不明白她為何會那樣說。
“顧二小姐!”徐霽衝她背影喊,“有話何不說得再清楚明白些?”
顧明棠停住了腳步,但頭卻沒回,只聽她道:“徐三公子既起了那樣的誓言,我便信三公子的話。”
“然後呢?”
顧明棠這才回過身來,略偏著些身子看徐霽:“然後?然後……徐三公子果然正人君子,並未因此就看不起我。我在這裡多謝公子了。”邊說邊略略蹲身,給徐霽行了一禮。
顧明棠話說得耐人尋味,徐霽不可能就這樣被矇混過去。
但此刻此地,又不是說話的時間和地方,徐霽自然沒有再問。
傅定還站在顧家馬車這邊等顧明棠,方才她同徐霽的那一番奇怪的話,傅定也是都聽在耳中的。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位顧二小姐同徐家的三公子,似有秘密。或許,是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也是這段過往,才導致的顧二小姐在面對徐三公子提親時,一再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