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檢視宋光平手機的民警走到葛支隊旁邊,低聲道:“領導,宋光平的手機裡所有通訊軟體,都沒有薛欣的聯絡方式,應該是刪除了。”
葛支隊嘆了口氣,像是惋惜,又像是憤怒。
“看來你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了,是吧?”
宋光平臉色木然,沒有任何波動。
葛支隊知道多說無益,對身邊民警道:“把他帶回市局辦案區,開刑事手續,按照我剛才的方向進行訊問,其他人跟去現場。”
出了宋光平的辦公室,剛才被派去詢問服務員的兩個民警走過來。
對葛支隊說道:“服務員說,16號週一那天確實很奇怪,明明洗澡的人不多,水卻燒的很熱,還把一個顧客給燙著了,所以他們記得很清楚。”
這個結果在葛支隊意料之中,他又吩咐道:“我看宋光平這個人心理比較強大,他和薛欣之間肯定不是因為情感糾紛,那大機率是因為錢,你們再去技術跑一趟,問問薛欣的手機怎麼樣了,能不能看到兩人之間的訊息。”
“李萬琪和林飛,你倆回市局,那個鍋爐工無論做沒做完筆錄,你們都要在晚上9點前,把他接到浴池的鍋爐房,咱們做模擬實驗。”
兩人答應一聲,便坐地鐵返回了局裡,因為正好趕到飯點,兩人還在食堂飽餐了一頓。
林飛在支隊的宿舍養了會神,八點一刻的時候,接到現場的人通知,讓出發前先去裝財取氧氣瓶,再去技術取檢測儀器。
氧氣瓶一箱12個,都是簡易手持式的,面罩帶個綁帶,繫到腦袋上,裝財主任倒是很支援刑偵工作,見兩人又要搬東西,又要帶人去現場,就特地派了個司機,開警車拉著兩人和鍋爐工到了現場。
他們把東西搬到現場,葛支隊和一眾民警已經在做準備了。
他安排道:“一會咱們只測衛生間的一氧化碳濃度,只要達到致死濃度就停止,不用時間長,一切以安全為前提,來兩個安全員站在陽臺開著窗,剩下人把手機放在外面,不用關門。”
林飛見葛支隊已經安排妥當,便和李萬琪帶著鍋爐工到了洗浴中心的負一層。
他把記錄儀拿出來後,對鍋爐工說道:“離九點還有一陣,你現在就把排放管接到下水道上吧。”
鍋爐工連連答應,不一會就接完了,看樣子已經熟練了。
林飛與現場聯絡上,得知那面已經準備好,便讓鍋爐工開始添煤燒鍋爐。
過了半個多小時,現場打來電話,濃度沒有達到致死程度,讓燒到最高溫度再試一下。
直燒了兩個多小時,檢測儀器到達一定峰值後,就不再升高了,而這個值根本不可能致人於死地。
放心不下的葛支隊親自來到了鍋爐房,看著工人添煤,可結果還是一樣。
林飛有些沉不住氣,畢竟自己的眼裡只看到了閃光的水龍頭和水管,剩下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推論,會不會是自己猜錯了?
他問道:“葛支隊,現場那邊是什麼情況?”
葛支隊在思考並沒有回話,他帶來的技術民警替他回道:“一氧化碳濃度超過千分之五,或者超過574毫克每立方米,人就會中毒,剛才的模擬實驗裡,都不達標。”
林飛自言自語道:“難道推斷錯了?薛欣的死跟浴池沒有關係?”
葛支隊搖了搖頭:“薛欣死的時候衛生間的門是開著的,而一氧化碳的來源只有這麼一根細管道,想鋪滿整個房屋需要很久,在全屋的空氣達到一個動態平衡後,一氧化碳的濃度就不再升高了,並不能致死。”
林飛問道:“宋光平之所以私接下水管道排放了三次,會不會就是在實驗,怎麼才能讓廢氣達標到致人死亡?”
葛支隊點點頭:“有道理,或許他當時就是在薛欣的房子打的電話,讓工人把廢氣排放到下水道,可最後一次他是透過什麼方式使一氧化碳達到了致死濃度呢?”
眾人聽完葛支隊的疑問,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儲煤間。
鍋爐工趕緊撇清嫌疑:“我們浴池的煤都是管採買的小吳拉回來的,他買啥我就燒啥,我就是個幹活的,跟我沒關係啊警官!”
葛支隊問向旁邊的人道:“小吳?有這個人嗎?”
旁邊的刑警答道:“有的,不過之前排查過,他沒有嫌疑,就讓他回家了,我現在讓咱們人給他打電話?”
“打,讓他現在就過來。不,你問他在哪,讓咱們人開車去接一趟。”
刑警領命而去,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