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漫看他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感覺莫名其妙。
順著看過去,只見刑偵大隊長馬世濤就坐在不遠處的車裡。
“馬隊好。”
她趕緊打了聲招呼,順便想甩開林飛。
馬世濤點頭示意後,似笑非笑的盯著林飛。
“剛才明明還在局裡,什麼時候出來的……”
林飛面對剋星,後脖頸微微發涼,硬著頭皮也問了聲好,趕緊低頭往門口走。
“這不是神探林sir嗎?!”
果然,馬世濤不打算輕易放過他,浮誇的擺出一副驚喜臉,邊喊邊下了車。
林飛陪著笑:“馬隊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馬世濤煞有介事的小跑兩步,強行與林飛握了握手。
“我說真的呢,你個滾刀肉都能破獲這麼重大的案件,屬於後進典型啊,不比電影演的神多了。”
陳漫這才知道林飛說的是真話,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林飛感覺馬隊不像是在嘲諷自己。
便試探道:“那馬隊你給我調回隊裡得了,我還想跟你辦案子。”
馬世濤連連點頭:“那必須的,你可得給那幫小子講講你的光輝事蹟。”
林飛一聽有戲,不禁心情大好,嘿嘿傻笑了幾聲。
大言不慚道:“也沒啥好講的,無他,唯有不忘初心,牢記使命……”
“是是是,你信念堅定,為民除害,他媽的星宿老仙,法力無邊!”
馬世濤再也演不下去,忍不住罵出聲來。
因為有陳漫這個女同志在旁邊,語音輸出大打折扣,他索性把手裡檔案捲成筒砸向林飛。
“擅離職守!”
“不接電話!”
“強闖民宅!”
“出手傷人!”
馬世濤每句話前都加了td,說一句就給林飛一下,打的他抱頭鼠竄。
陳漫站在旁邊一頭黑線,暗想兩人都沒個警察樣子,好像街上的小流氓遇見了大流氓。
馬世濤出夠了氣,咬牙切齒的對林飛道:“局裡一有大案要案,你就上我這瞎他媽溜達,這回捅出這麼多簍子,我看你怎麼辦,明天自己去跟督察解釋,聽見沒!”
林飛自從三年前被處分那一次後,見著督察就上火,牙疼不說,隔天還鬧肚子。
他趕忙叫起了撞天屈:“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馬隊,釋出會還沒開完呢,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馬世濤又給了他一腳:“該!”
林飛悻悻的從分局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查眼睛,折騰了一下午,又是散瞳又是拍片,也沒看出有什麼毛病。
本來還打算再去看看精神科,可醫院到點下班了,只能作罷。
回到自己的合租房,林飛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的遭遇,仍然感到不太真實。
現在看來,自己的眼睛能標亮與案件有關的蛛絲馬跡。
但是有沒有用,還是要靠自己分辨的。
這種能力對經驗老到的刑警而言可能比較雞肋,但對於一向粗枝大葉慣了的林飛來說,確實算的上是神器了。
至於這個能力是怎麼來的,林飛也懶得去搞清楚,權當是大自然的饋贈吧。
他今年26歲,無父無母,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童年雖然不幸福,但好在性格要強,不受什麼委屈。
儘管學習成績不佳,調皮搗蛋打架逃課一樣沒少幹,但每到關鍵考試,總是憑藉著小聰明壓線過關,又靠著打零工讀完了專科。
畢業時林飛又逼了自己一把,考入了京州市的光明公安分局,成為了一名人民警察。
要不是在大司法前折了腰,他還以為自己有逢考必過系統。
剛上班的林飛被分配在了刑偵大隊,跟著隊長馬世濤辦理刑事案件。
自他入警的第一天起,馬隊就教他,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因為主觀意願會影響客觀判斷。
林飛記住了,但是沒做到。
三年前辦理一起拐賣強姦案時,面對林飛的審訊,嫌疑人挑釁似的舔著嘴唇,淫笑著說那個女孩味道好極了。
林飛頓時目眥欲裂,暴起一腳就踹在了那個變態身上,致其吐血昏迷,肋骨骨折。
因為這件事,剛滿一年實習期的林飛斷送了大好前程,被停職降級,由刑警變成了門衛。
幸好他當時沒開始審訊,算不上刑訊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