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喊道:“老闆,再來瓶啤酒!”
李頌“嘶”了一聲:“過分了昂!”
林飛抿了抿嘴,沒說話,只是把啤酒蓋啟開,放在了桌子上。
李頌看著夏楠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心裡覺得不落忍,還是給他倒上了一杯。
三人也不太交談,各懷心事的默默吃飯,夏楠的胃口比兩人都要好,如風掃落葉般旋了兩碗大米飯,把一瓶啤酒都喝進了肚。
“我還能再來一瓶不?”
這回輪到林飛瞪眼睛了:“你可別得寸進尺,抽顆煙算了!”
夏楠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看著李頌兩人吃飯。
等一會看兩人吃的差不多了,夏楠試探的問道:“兩位警官,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
“咱們一會……能去公墓一趟嗎?”
夏楠說完怕李頌兩人拒絕,趕緊又補充道:“出城不遠就是,耽誤不了太長時間……但如果實在不允許,那就算了。”
李頌和林飛對視了一眼,後者故意把眼神飄向頂棚,意思很明顯,難題交給你定奪吧。
李頌嘆了口氣:“那咱們速去速回吧,畢竟看守所那面已經聯絡完了,遲到太久也不好。”
夏楠大喜過望,對著兩人連連作揖,又小心翼翼的對林飛道:“警官,我再點個鹽水鴨行嗎?我女兒生前最喜歡吃這道菜了。”
林飛點點頭,看著夏楠喜氣洋洋的神色,好像這個50歲的男人拎著女兒喜歡吃的菜上門探望一樣。
這讓他的心中有些酸澀,藉口屋裡太悶,便守在餐館門口抽起煙來。
沒過多長時間,鹽水鴨就做好,裝在打包盒裡遞了過來,夏楠倒出一隻提褲子的手,搶先一步接了過來,捧在懷裡。
結完賬後,一行三人乘坐警車直奔公墓開去。
過了入口,再往上需要步行,車輛只能留在停車場,開不上去,每層臺階對應著一條甬道,供來人祭拜。
夏楠在下警車前又懇求道:“警官,能不能像進飯店那樣,再把手銬和腳鐐拿下來?我不想這個樣子跟姑娘道別。”
這個要求不僅讓李頌為難,就連一貫不怎麼講規則的林飛,也不敢貿然同意。
現在天色已經大黑,公墓裡除了零星的路燈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墓碑,這夏楠不帶械具,萬一抽冷子跑了,躲在哪個墓碑後面,來個百八十人都不好找。
李頌搖搖頭,想也不想就拒絕道:“那不可能,最多把手銬解開,我們跟著你拿菜去,而且還必須把腰帶抽出來。”
夏楠也知道這兩名年輕警察已經對自己很照顧了,他點點頭表示同意,一行三人便拾級而上,向他女兒的墓碑找去。
大晚上來到這種地方,換作一般人難免會心中忌諱。
但李頌和林飛兩人作為無產階級堅定擁護者,對鬼神之說毫不在意。
再加上頭頂國徽,身穿警服,壓根也沒有其他想法,只是一直盯著夏楠,防止他有異常舉動。
夏楠來這彷彿回到了女兒家,臉上全是溫柔和不捨,更沒有什麼害怕神色。
他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女兒位置,離老遠便放慢了步伐,彷彿怕腳鐐拖地的聲音太刺耳。
“姑娘,爸爸又來了,這次是來跟你告別了,過一陣咱爺倆就能看見了,這11年爸爸頭髮白了不少,你可別不認得了。”
“這是你愛吃的鹽水鴨,還熱乎的,以前咱家窮,爸爸不捨得給你買……”
夏楠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用手輕輕撫摸著石碑,擦拭著上面的灰塵。
這個男人從被調查到承認罪行,情緒沒有大的波動,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直到此刻才痛哭出聲。
李頌和林飛一左一右站在兩邊,默默的看著夏楠傾訴。
“女兒,爸爸給你報仇了!”
說完這句話,夏楠已經泣不成聲,伏在了供桌前,哀嚎著喘不勻氣。
李頌怕出什麼差錯,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把夏楠架了起來,示意他該走了。
夏楠抹了把臉,又自說自話了一會,才一步三回頭的夾在兩名警察中間,回到停車場的警車裡。
他紅著眼睛表示歉意:“對不起,讓你們笑話了,咱這就走吧。”
林飛兩人讓他弄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默不作聲的開車到了看守所。
等待開門的時候,外面停著的一輛小貨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
林飛兩人認出來這人就是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