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可不敢再發火了,盤算來盤算去,只有眼前把這兩千塊錢賠了,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他長嘆了口氣:“我現在就轉給你吧。”
攤販也不說話,直接調出手機收款碼,設定成兩千,推了過去。
收完錢後,攤販又淡淡道:“你是不是應該再給我道聲歉?”
閆思林一愣,臉上怒氣一閃而過,但又不敢不聽話,只好憋憋屈屈的道了聲歉。
林飛見事情這樣結束,心情也比較舒暢,顛顛的上樓找李頌出了調解協議書,雙方簽了字留存卷宗,便讓他們各自離開。
鬥毆案件的當事雙方經過調解後,一般都不會讓他們一起出所,以免在門口又打起來,這還是李頌特意告訴林飛的。
他今晚和趙悟才夜班,今天的天氣風和日麗,因為暴雨許久沒出來解暑的人們,到了晚上一定會在各個小吃門前喝啤酒打牙祭,精神頭旺盛的年輕人喝到半夜摩肩接踵,難免會發生摩擦爭執,保不準要出幾個警。
林飛把李頌轟走後,便催促著趙悟才洗漱睡覺,為晚上即將到來的警情做好充足準備。
另一邊,閆思林從城郊派出所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因為手機一直放在辦案區的保管箱裡,老伴和兒子打來的十幾個電話都沒接到。
本來說好要買只雞回去給兒媳婦補身體,出了這件事,雞沒買成不說,還損失了兩千塊錢,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伴不掙錢,這個月的生活肯定要捉襟見肘了,兒子的錢都在媳婦那管著,從他那拿錢的話,還不夠小兩口鬧彆扭的。
一時間閆思林心裡全是鬧心事,他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反倒恨上了那個賣雞的攤販。
因為天色剛擦黑,閆思林不捨得打車,打算走回家。路過城中村時,正巧看見賣雞的小販在收攤,正把一排排雞籠搬到小貨車上。
眼看小貨車要開出來,閆思林鬼使神差的上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跟在小貨車後邊,慢悠悠的開了一路。
攤販家住處並不遠,就在出了城中村兩條街的一排平房中,他的平房院子很大,看樣子裡面還養了很多家禽。
閆思林也不知道自己跟來要幹什麼,他現在雖然心中有氣,但完全沒有膽子再幹些出格的事,“呸”的一聲,狠狠吐了口吐沫。
計程車司機不幹了:“哎師傅,你別在車裡吐吐沫啊?”
閆思林是個外強中乾的人,連聲道歉後,讓司機又往前開了一段路,才溜達著走回了家。
到家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因為之前在電話裡已經跟老伴撒了謊,倒不怕回家後跟自己吵架,就是不知道那兩千塊錢該怎麼平賬。
進了家門,桌上還留著飯菜和一壺小燒酒,老伴迎出來,口氣略帶埋怨:“你個打更的,單位找你開什麼會?”
閆思林早就想好了說辭:“別提了,也不知道哪個兔崽子趁颱風天偷東西,單位懷疑我監守自盜,調查了一通。”
“可真有意思,這不是憑白冤枉人嘛!我明天找你們領導說道說道。”
“說道啥啊!就是個正常調查,快歇著去得了,淨跟著裹亂!”
老伴白了他一眼:“那你十點還去單位住嗎?”
“咋不去呢,該上班還得上班。”
雖然在派出所就待了一個小時,但閆思林磨磨蹭蹭一路磨磨蹭蹭到這時候,早就餓的前胸貼肚皮,風捲殘雲般吃光了桌上的晚飯,順帶比平時還多喝了兩杯燒酒。
閆思林喝完酒到單位值班,本來平時和衣就睡的他,今天在單人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看了看錶,已經是後半夜了,他心頭一股火被酒勁拱了出來。
一時間閆思林也不管什麼值班工作了,藉著酒勁出了單位就奔攤販家走去。
一路踉踉蹌蹌,好在路程不算太遠,沒二十分鐘他就到了攤販家住的平房,他繞過前門,在柵欄外墊了幾塊磚頭,毫不費力的就翻進了院子。
因為攤販家是養雞戶,院子裡沒有狗,閆思林倒沒弄出多大的聲響,就算偶爾雞叫幾聲,也沒吵醒熟睡的攤販和家人。
這閆思林沒什麼膽子,不敢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是藉著酒勁逮了院子裡的幾隻雞,全都折斷了脖子丟在一邊。
忙活半天出了不少汗,酒也醒了不少,他藉著月光抬頭一看,院子四周竟然都有監控頭,這一下不由得後悔莫及,可是眼下也沒法彌補。
他想起白天賠償的兩千塊錢,這次指不定又要賠多少,心底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