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問道:“怎麼?你平時從來不喝酒嗎?”
“過年的時候會喝一杯紅酒,啤酒幾乎沒喝過。”
“一看你就不會喝,這是今天的鮮啤,好喝著呢。”
陳漫認真道:“你別打岔,回答我問題,為什麼非要當刑警?”
“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害怕死亡嗎?”
“還行吧,生老病死,誰都有那麼一天。”
林飛不置可否:“一看你就沒認真思考過,仔細想過死亡的人,一定會害怕,甚至恐懼。”
陳漫白了他一眼:“我發現你每次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基本都是假話。”
林飛哈哈一笑,繼而說道:“死亡,就是你的記憶、思維全都消失了,從此以後你什麼都感知不到了,這世界再過千百億年,都與你無關。就好像睡覺,你不醒來,怎麼知道自己曾經睡著過。”
陳漫驚訝於林飛的深沉,她體會著這番話,心中不由得產生一陣沮喪和失落。
眼前的羊肉串突然不香了,陳漫鬱悶的又喝掉一杯啤酒。
“你說的這個太虛無縹緲了,跟你當不當刑警有什麼關係。”
“死亡的問題困擾了我很久,直到三年前我抓人販子,差點從6樓摔下去,我才感覺到活著真是太好了,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
“你的意思是……無限接近死亡,才能感知生命的意義?”
林飛撓撓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我就是感覺我做的事是正義的,在這個過程中,我能擊敗我心裡最深的恐懼。”
陳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看不出來你平時大大咧咧的,還挺唯心的。”
林飛文化程度有限,不解道:“什麼是唯心?”
陳漫笑眯眯解釋:“就是起高調,你比我還能起高調。”
林飛:“……”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喝酒,話題逐漸轉到這處房子。
陳漫有些發愁:“這個房子看來短時間內是沒人租了。”
林飛道:“她又不是在你家出的事,怎麼能租不出去?”
“人言可畏唄,房子被封鎖時整個小區都知道,越傳越離譜,租不出去是肯定的。”
林飛調侃道:“你個小包租婆,還差這點租金了。”
陳漫回道:“倒不是租金的事,房子時間長沒人住,灰塵很大,發黴不說,還會招蟑螂老鼠,我還要每週來打掃。”
林飛突然想起來,她這處房子到城郊派出所坐地鐵,比到現在的住處省時間。
“那你乾脆便宜租給我吧。”
陳漫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這到我單位可方便多了。”
陳漫開心道:“那可太好了,我不收你租金,你按時打掃房子就行。”
“這房子租金這麼高,你一分錢都不收,豈不虧大發了?”
“不是跟你說了,肯定租不出去嗎,你先住半年,不許反悔!”
陳漫趕緊掏出一把鑰匙給他:“密碼鎖重置了,六個0,回頭你再重新設定一下。”
“那我可不客氣了,今晚要喝多了,我就睡那了。”
陳漫欲言又止:“要不你過兩天再入住吧,行李還沒換呢,你……”
林飛嗤笑一聲打斷她:“我頭頂國徽,怕什麼!”
兩人心情都不太好,正好互為垃圾桶,一直聊到晚上9點。
陳漫看了看錶,到回家時間了,今天破天荒的喝了3瓶啤酒,如果回家再晚了,肯定要挨訓。
她對林飛道:“走吧,我叫代駕了,用不用送你一程?”
林飛比她多喝了4瓶,但還是很清醒,嬉皮笑臉道:“這麼晚回家太不安全了,不如你也回明華小區的房子住吧。”
這句話本身沒什麼問題,重點在於這個“也”字。
陳漫瞪了他一眼,換作平時早就發作了,可能是因為今天心情比較壓抑,林飛的玩笑話讓自己感受到了一些煙火氣,所以並沒生氣。
結完賬,她看林飛很清醒,也就放心他自己回去,囑咐兩句就坐車回家了。
林飛站起身,讓晚上的冷風一吹,瞬間酒勁就上來了。
他搖搖晃晃摸進明華小區的房子,費力的輸入密碼進門,一頭栽倒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飛猛的睜開眼,這才想起自己換了住處。
雖然跟陳漫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