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愛湊熱鬧,聽著攤販們的談話,也好奇地鑽進了人群。 果不其然。 人群中央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身材臃腫肥胖,臉上兩團肉都堆積在了一起。 後面還跟著幾個耀武揚威的隨從。 張奕瞅著摔在地上的一個少女,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啐了口。 “還裝著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兒呢?讓你跟我去宰相府是你的榮幸! 要不是你長得好看,小爺我根本不會看你一眼!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快起來跟我走!” “公子,張公子,我求你饒了我吧!” 少女倒在地上,連忙爬起來朝他磕頭。 “天下漂亮女子那麼多,求求您饒了我吧,奴家粗鄙不堪,伺候不了你的!” “粗鄙不堪不重要,你這張臉好看就夠了。” 張奕仰天狂笑,猥瑣得跟上回街邊路過的兩條豬有得一拼。 說著,不顧少女聲嘶力竭的哭喊,招呼隨從就要把她抓走。 這可是宰相府家的小公子,縱使圍觀的人那麼多,也沒有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的。 突然,半空中飛出一個燈籠。 直直地砸在了幾個隨從腳下。 張奕臉色一變,“誰,是誰!誰壞我的好事!” “你爹啊。” 祈綏勾著唇,撥開人群走了進去,不動聲色地將少女從地上扶起。 轉而看向張奕,上下掃視了一眼。 “小東西,長得真隨機。” 張奕沒懂他話裡的意思,倒是自己打量起他的臉來,恍然大悟似的驚呼了聲。 “喲,這不是前陣子名動燕京城,十里春的那小倌嗎?爺前陣子忙沒去看你,今兒個你倒找上門了。” 祈綏牽唇。 扯了扯少女的衣袖,示意她趕緊走。 轉而低笑,“公子認識我?” “怎麼不認識!十里春的頭牌小倌啊,多少王家貴族都去看過你跳舞,個個都誇,一晚上都已喊到了萬金!” “公子抬舉了。” “不抬舉不抬舉。” 張奕摸了摸下巴,色眯眯的眼神將少年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還嫌不夠,又繞著他轉了兩圈兒。 驚歎道:“這小臉生的,可比剛剛村婦好看多了。不愧是十里春的頭牌啊!” 燕京城早就傳開了,說十里春的那個小倌啊,能歌善舞,樣樣精通。 無數富家子弟爭相踏破門檻! 都說想一親芳澤,但進了屋後,誰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但這依舊不妨礙他捅破了天的名氣! 這時,張奕獰笑著,大發慈悲般的開了口。 “話說,我還沒嘗過小倌的滋味呢。要不你跟了我,我保你榮華富貴!” 祈綏冷笑,“骨骼挺驚奇,聊齋第幾集?” “什麼?” 張奕沒聽懂,但大概也明白他是拒絕的意思。 頓時惱羞成怒,氣勢洶洶地招呼身後的人。 “愣著幹什麼,給我上啊!把他給我抓回宰相府,人人有賞!”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 幾個隨從張牙舞爪地撲上來! 但很顯然,區區幾個小嘍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張奕還以為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倌,沒想到三兩下就把他們全部幹趴下了! 宛如一個惡煞。 少年清冷冷的視線朝他看過來。 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張奕轉身就想跑。 祈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一手揪著他領子直接往地上一摔! 砰的一聲,驚起大片霧濛濛的灰塵。 “啊——疼!!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跟你爹稱老子?我他媽管你是誰!” 祈綏一腳踩在了他像懷了八個月的肚子上 ,狠狠碾了碾,嗤笑道: “人家一群大雁向南飛,你一扭頭人家就跳了西,瞧你那張臉長得多有威懾力啊!” “還想老子伺候你,精衛填的海都沒你腦子裡的水多!拿你當人的時候,儘量裝的像一點好嗎?” “你,你!” 張奕被氣得差點兒吐血,肥胖的手指就指著他,停在半空中愣是下不去。 “我怎麼了?皮又癢了是吧?” 就在這時,長街外忽然傳出一聲馬蹄嘶鳴,裴昭身披護甲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聽說這裡有人尋釁滋事,他匆匆趕來沒想到就是這副滑稽的場面。 “阿綏……” 裴昭心咯噔一跳。 立刻翻身下馬,將少年從張奕身上拉了過來,護在身後。 “你做什麼…”祈綏不滿。 他還沒教訓夠呢。 張奕哀嚎一聲,扭曲著身體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破口大罵。 “你這妓男,不知天高地厚,老子要你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長街外又出現另一隊人馬。 是宰相府的人。 見到這副情形,立刻衝上來扶住了那一身肥膘,“小主子啊,這是咋回事啊?” “是他!是他!” 張奕紅著雙眼,指向了旁邊柔柔弱弱的少年,“他敢對我不敬,你們快把他給我抓起來!” “是!” 收到命令,幾個人剛要上前。 裴昭突然站出來,一下子攔在了跟前。 聲線冷沉,漠然道:“張公子,你這是何意?” “何意?這小倌對我大打出手,我丟盡了洋相!教訓他怎麼了?這是我們宰相府的事,不干你楚湘王府的事,給我滾開!” 說著。 張奕作勢就要親手去抓躲在後面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