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殺了十六個鬼子兵？”

“不會吧？要不是親眼看見這麼多鬼子屍體，誰能相信？”

“看著這位小兄弟綿善和氣的，怎麼這麼心狠手辣？”

“我呸，你烏鴉嘴呀？會不會說話？什麼心狠手辣？對待鬼子，就不能客氣，知道不？鬼子殺了我們衚衕裡好幾十口子了！”

“是啊，剛才在院子裡，還要用刀活剮我們呢，還說，要剝光了女人的衣裳，你們想，小鬼子就僅僅是剝光了衣服那麼簡單，太可惡的小鬼子，該殺！”

“對，應該殺得一個不留，讓壞小鬼子全部絕種！”

“跑題了你們，我想說，這位兄弟，不是一般人呀。”

嘀咕中，那個老太太擠到前面來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容我說幾句？”老太太雍容華貴，氣度不凡，身邊攙扶的兩個姑娘，也都打扮精緻，

“郭奶奶請，郭奶奶！”

所有人趕緊讓路，畢恭畢敬的，尤其是張劉氏槐花姐，深深鞠躬：“郭奶奶，多謝你慧眼識珠，給我挑選了這位老總入贅！”

槐花姐一臉莊重，回頭向寒烽瞥了一眼，滿是幸福。

郭奶奶臉面慈祥，眼神睿智，年齡估計在七十多歲，甚至更多，她近距離打量了寒烽一眼，又看看眾人，看看槐花姐，斟酌了一番，推開兩個攙扶的姑娘，提起右手裡拄著的柺杖，對寒烽拱手：“這位壯士請了，老身郭黃氏，今年九十三歲，大清朝道光年間人。是這一帶三條衚衕九九八十一個保的最年長者，承蒙鄉親門抬愛，老身在這衚衕裡說句話，還有點兒分量。這位小兄弟，你愛國愛家，智勇雙全，真是難得的將才，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表人才，氣質儒雅，將來，一定是個方面大將，前程不可限量！”

“小兄弟，老身多一句嘴，之前，老身為了敷衍小鬼子亂兵，明珠暗投，讓張劉氏槐花小媳婦兒跟你走，那時候，也是以為你是東洋亂兵，錯認了的。現在，我來主持一下公道！張劉氏，你過來！”

槐花聽了，趕緊過來，“郭奶奶！”

郭奶奶看看寒烽，看看槐花，頓著柺杖厲聲說：“跪下！”

槐花跪了，怯生生的：“郭奶奶，要是您不同意，槐花就不敢強求了，寒烽兄弟這麼年輕有本事，槐花寧願守寡一輩子，也不敢想他了。”

郭奶奶又用柺杖在地上頓了一下：“放肆，你這個剋夫的小寡婦！就你這無福的薄命好，也配得上這位小兄弟？”

槐花頓時哭了，捂著嘴連連點頭：“嗯嗯，郭奶奶教訓的是！”

旁邊，護士組長薇薇姐跪了：“郭奶奶，老太君，您是不是給槐花說過？既然說了，就不應該反悔吧？”

郭奶奶生氣地瞅著薇薇姐：“無知！你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唸的還是洋學堂，救死扶傷的醫生呢。那時候，我以為這位小兄弟是東洋亂兵，胡來殺人的，為了拯救大家，出主意讓張劉氏應付他，如此而已，並非主持許配！”

薇薇姐噘嘴：“老太君，不管怎樣，槐花已經和這個小兄弟心心相印了，小兄弟寒烽昏倒，人家攙扶著拖到了屋裡，讓我來包紮照顧，他們之間，已經肌膚之親，槐花姐已經缺了名聲，你難道要她馬上跳井自殺？”

很多人看槐花，紛紛點頭。

郭奶奶用左手指著薇薇姐，手指上戴著祖母綠的扳指：“荒唐，誰說要她跳井了？”

薇薇說：“那您老太君為什麼反悔，棒打鴛鴦？”

郭奶奶嘆一口氣，略微閉著眼睛思索了一下：“罷罷罷！相見便是緣分！那個誰，小兄弟，你給老身報報你的出生年月。”

寒烽有些窘迫，趕緊岔開話題：“老奶奶，現在鬼子兵隨時都會來報復，我們趕緊備戰才是，來人，聽我的，所有願意參戰，保護家人的有種的，都出來，我們把鬼子的武器彈藥分發下去，馬上訓練，隨時準備戰鬥，聽著，這一次，小鬼子是屠城，不是少數亂兵個人行為，幾萬鬼子一起行動，要殺光了我們！現在，我們還有相信說其他的嗎？”

大家頓時群情激昂，紛紛點頭，尤其是四伯伯：“我舉雙手贊成，這一次，東洋兵入城，和以前歷次兵亂都不一樣，民國十六年北伐軍進城，有北洋軍的亂兵和一些地方的壞人燒殺劫掠，那是亂兵，現在，鬼子進衚衕就殺人，剛才我們在衚衕口看見，大街上滿是屍體，都是小鬼子殺的，不一樣，的確不一樣，我們應該聽這位小兄弟寒烽的話，拿槍跟鬼子拼了。”

其他人都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