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廷玉看著江令寒兩人離去的背影,隨口問道:“觀『潮』閣這次派人下山,是幹什麼的?”
沒有人回應他。
燕廷玉眉角動了動,回過頭來。
身後諸人已經打算走了,這明顯是不給他面子。
燕廷玉也不生氣,起碼看著並未生氣。
“幾位也是要走了?”他問。
再不理會,就顯得自己器量狹小了。蘇澈還未開口,盜帥便自然接過話去。
“你還打算留下咱們?”盜帥笑道。
燕廷玉一笑,“這話可就誤會了,只是桃花劍閣的宋士淵宋長老,想要邀我一敘,我這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要請教請教各位。”
蘇澈聽了,目光微凝。
桃花劍閣這是坐不住了麼?他想著。
“請你你就去唄。”盜帥隨口道:“順你者生逆你者亡,區區桃花劍閣,又算得了什麼?”
這話,當然是刺燕廷玉之前所說,也有嘲諷對方狂妄的意思。
燕廷玉聽後,淡淡一笑,“的確,形勢在我。”
盜帥挑挑眉,沒說話。
“幾位用過飯了麼,不如一起吧?”燕廷玉提議道。
“不必了。”付『吟』霜說道:“我等這就要走。”
“去哪?”燕廷玉問道。
“怎麼,你還想留下我們不成?”付『吟』霜淡淡道。
這句話,與盜帥之前所說相似,只不過一個是開玩笑加調侃的語氣,另一個,則沒有絲毫溫度。
燕廷玉擺擺手,“怎麼會,你們請便。”
說著,他還側身讓了讓路。
玉沁當先,付『吟』霜和伊雪稠自是跟上。
只不過,當她們走下演武場的時候,燕廷玉不只是無心還是隨意,說了一句。
“外面現在有些『亂』,幾位當心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付『吟』霜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城裡的幫派有些鬧騰,桃花劍閣也像瘋狗一樣,幾位身份敏感,還是小心謹慎的好。”燕廷玉說道。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付『吟』霜冷哼一聲。
玉沁等人走了,她們來此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尋蘇澈,昨夜事已談成,方才又跟盜帥確定一番,再和江令寒了結之後,自然沒有再逗留的必要。
只不過,玉沁和蘇澈都知道,她們一旦出去,就有可能遭遇商容魚或者說是無生教。這當然是危險的,卻也是必須要面對的。
這種事沒有逃避的道理,你拖得越久,就越『露』怯,尤其對手是商容魚這等人物。
所以,你只能當做什麼都未發生,不是裝腔作勢,而是要連自己都相信,以此來『逼』對方不敢耍弄詭計,未免在彼此面前落了下乘。
只有直面,或是以分高下決生死,或是再以利益瓜分商定等等,而這都是後話。
……
“相識一場,多謝救命之恩。”燕廷玉看著盜帥,罕見地抱了抱拳。
此時演武場四下無人,場間只有他們三個。燕廷玉神情真摯,彷彿真是心中所想,持著感激之心。
盜帥見此,一時難辨真假,便只好隨口附和幾句。
“兩位有什麼打算?”燕廷玉問道。
只不過,目光卻多是放在蘇澈身上。
畢竟,蘇澈身份敏感,而燕長安更是有令傳出,誓要抓住蘇家餘孽,剿滅梁國殘軍。這更多的,是因為梁都一戰裡,蘇定遠和燕康雙雙失蹤。
燕國失去燕康,猶如斷了一臂。
所以,雖說燕廷玉和蘇澈沒什麼仇怨,但如果能將蘇澈擒下,燕廷玉能獲得的好處自是不少。
但燕廷玉喜形不著於『色』,沒有『露』出什麼敵意。
可蘇澈劍心通透玲瓏,早就察出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惡意,暗暗提防之餘,也是瞬間想通為何。
盜帥看著燕廷玉,半晌笑道:“回墨家機關城。”
“什麼?”燕廷玉一怔。
“蘇將軍早有囑託,我當然是要帶蘇澈回機關城的。”盜帥說道。
燕廷玉眼中略有意外,不過想想也是,若此前沒有交集,這蘇澈如何能與盜帥或墨家有此關聯。
他現在,心中在思忖,要不要真的將蘇澈留在這裡。
畢竟,他實在是需要一項功績,而且,憑藉昨夜之事對蘇澈的判斷,如今若不趁對方有傷拿下,那必是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