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在對地方上實行某些政策的時候,不會引起過多的牴觸與反抗。
而在天地君親師,尊師重教為根本的儒家文化影響最為深厚的山東,對他們這些持有筆桿子與自由言論的人難,那簡直就是不能饒恕的罪過了。
況且他們選的那處地方又是特別的敞亮,就在需要有些本錢的民居中央的所在。
一座純木質的二層小樓,底下做成了如同書店一般的可進來購書看書的書鋪,而樓上走廊上的左右四間房間,就被他們給用作平常開會,辦公的所在了。
蘇樹偉與鄧明恩進去之後,黃老頭也沒有立刻離開。
他平日很少來這一片區域逛蕩,所以就在這條街上多轉了兩圈。
在黃老頭確認了這條街上都有些什麼明顯的標誌建築了之後,他又悄無聲息的從這條街道里離開了。
在他馬上就要走進自己最熟悉的海港區內的時候,他還特意在街邊的報亭中購買了一份,就在那條街中辦公的膠澳日報社所出的《膠澳日報》。
瞭解到了那位惹禍頭子的歸屬了之後,總要弄明白他現在所主張的主義又是什麼了吧?
若是有機會,黃老頭又確認了邵長官的安危,他是不介意讓這個小子吃一點苦頭的。
想到這裡的黃老頭就將報紙往腋下一夾,急匆匆的就往老東家的倉庫趕了過去。
待到黃大爺返回到倉庫的時候,卻現自己的新東家,竟已經拿著一支鋼筆,就在倉庫的出入庫登記所用的桌子上,一筆一劃的寫著提貨所用的單據呢。
對於此,黃老頭有些驚訝:“小東家,這麼快就要把貨提走嗎?”
小東家邵年時卻是笑到:“不算早了。”
“我尋人去把初家在青城的碼頭管事找了過來,我現在要做的也只不過是讓對方幫忙將貨物運送到我在南郊的印染廠罷了。”
“待到我將這批貨物二次加工了之後,那才是真正出貨的時候。”
“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直管將貨物登記好就是……哦?你這裡夾得是本地的報紙嗎?”
邵年時笑的過程中,眼神就轉向了黃大爺的腋下。
這黃老頭一愣,笑著就將報紙遞到了小東家的手中,對面這個人還真是年輕,心思好猜的很。
一瞧,這小東家就是想要瞅兩眼他買來的報紙呢。
果然,當邵年時端起報紙了之後,就被這份新聞量不少的膠澳日報給吸引了進去。
其實,剛才提前離開的黃大爺可沒注意,當他跟在蘇樹偉的身後離開倉庫的時候,他口中那個好懂的小東家,卻是站在倉庫的箱子上,居高臨下的透過倉庫高頂上的窗戶,看著他們幾個人的行動呢。
對於黃大爺因為這幾個人的出現就有些反常的表現,邵年時實在是好奇極了。
這若是平常的一個看倉庫的老頭,依照邵年時埋頭賺錢的性子,可能也就不會過多的關注一位大爺的恩怨情仇了。
但是這位大爺,好像是認識自己的父親。
畢竟他與對方在閒聊的過程之中,裝作無意的讓對方提起了那位邵長官的全名。
邵志忠,這個邵年時還是邵滿囤的時候,也很少從口中說出來的名字。
因為作為一個兒子,怎麼可能在日常的生活之中直呼自己爸爸的名字呢?
他從小到大,喊得最多的,是歡快的,自肺腑的……爹啊。
強忍著淚花的邵年時就看著黃老頭滿懷警惕的離開。
在對方剛才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的時候,一早就得到通知,來這邊貨倉等候吩咐的初家的小夥計,就被邵年時派出了第一個任務。
“跟上剛才的那個大爺,儘量不要讓人現,晚些時候,跟我回廠子,再把白天的事兒跟我說說。”
初來乍到的邵年時並不想貿貿然的就認一堆有的沒的親戚。
更何況,在一切真相沒有得到證實的時候,誰是好的,誰是壞的,不能僅憑著一個人的一面之詞就進行判斷。
邵年時覺得,既然他觸碰到了,回憶起了因為年幼以及父親有意的去模糊掉的有關於童年的記憶。
那麼他就無需太過於刻意的去追求當年的真相。
他只需要讓自己明白,什麼人是自己的敵人,而哪些人又是自己的朋友。
畢竟當年的事情連自己的父親都不去在意了,自己這個享受了父母之愛,若不是因為疾病說不定就會懵懂單純的過一輩子的生活,正是自己父親當年的所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