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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青城

了主要勞動力的工人家庭就失去了他們最大的經濟支柱。

若只是身體虛弱到還好,起碼男人還能打打零工,再不濟用這麼多年當工人積攢下來的微博的收入,到一些小工廠主的小作坊裡邊做一些輕便的活計。

可若是在工廠裡邊,因為粉塵,化學制劑而得了重病,亦或是在操作機器的時候因為機械故障而造成了殘疾……那麼這個家庭才真是徹底的垮掉了。

而這樣的家庭,在青城竟然不是個例,它甚至是佔據著極大的比例的,若是一初來青城討生活的人,在未曾做好準備的時候,就先去青城的貧民棚中去瞧瞧的話,他說不得立刻就揹著行李返回那個彷彿很困苦的農村老家。

因為在這些棚子裡,居住的全都是缺胳膊斷腿的人,亦或者是那些無法走出房門的,因為重病躺在床上等死的人。

難道說他們不知道那些工廠主們是多麼的苛刻?每天一睜眼就在上工,機器開到深夜還在讓他們加班加點的工作是如此的繁重?

不,他們都知道。

但是他們為了那小工一個月12塊錢,正式工一個月18塊,熟練工一個月22塊,技術工一個月36塊錢的‘高額’工資,他們也必須咬著牙幹下去。

有了這些錢,足可以供應一家四口甚至是五口基本的嚼咕,若是能夠拿到熟練工的工資的話,每個月結餘出來的錢,還能供應家中一個孩子去讀讀學堂,偶爾吃一頓肉,過年過節的還能裁一身衣,在貧民區裡可以租上一棟獨門獨戶的院子亦或者是隻跟一家人口很少的人家合租一個整院。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在逼迫著青城的百姓們去成為那些可憐的被壓榨的人們。

而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

沈度對於青城的工人到底過的是什麼生活……實在是太有發言權了。

因為當初他的父母帶著他一路逃到魯西的起點就在現如今的青城。

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的邵年時,見到的可不僅僅是青城工人們的慘狀。

因著王栓子這一建議,讓他不由的陷入到了當初有關於血與火的回憶。

所以,此時的邵年時有些恍然,可是他卻無法因此而結束與王栓子有關於此的話題。

他只能勉力的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儘量的將對方岳父的打算給弄清楚。

“那麼你的岳父想要去青城投資工廠了?”

“具體是做什麼的,他有沒有跟你提一句?”

“有的,有的。”王栓子說到這裡還是有些開心的,因為邵年時既然會問到這一點,那必然是對投資建廠的事情很感興趣的,而他找邵年時合作辦廠的初衷,求的也不是對方的財力以及金錢方面的投資,王栓子以及他那半信半疑的岳父,從邵年時這裡想要得到的,也只不過是他那個很會賺錢的腦子罷了。

所以,現在的他很快就將他岳父的想法跟邵年時說了:“我的岳父想要在青城和濟城兩個地方開設紡織廠,順便將我們自己的印染廠也一併引上馬。”

聽到這裡的邵年時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當邵年時聽到他岳父竟然打算觸碰通暢都是洋人工廠才掌握的紡織品印染這一行當的時候,就不得不為王栓子的岳父,張懷芝的膽量而叫一聲好了。

這位曾經只會領兵打仗的前督軍,這麼大歲數了才轉行到工商業當中,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認為自己為旁人不可為的事情呢?

邵年時想不通,所以他也就問了。

誰成想,卻在這王栓子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青島的紡織專家陳介夫?”

“這個人是個什麼來頭?”

說起這個人,饒是見過了邵年時的神奇的王栓子也不得不讚上一句能耐人。

“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這宴會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且聽我細細與你說來。”

“陳介夫這人並不是青城本地人,他呢老家是周村的,若是論起身世,怕是比你還要慘一些。”

“這陳介夫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不說,六七歲的時候,就沒了落腳的地兒。”

王栓子頓了頓,沒好意思說邵滿囤那時候好歹也十四五了,半大的小子怎麼都能對付著過了。

“那陳介夫是真的慘,家沒了,就只能當個流浪街頭的乞丐。”

“那一年咱們山東下了好大的一場雪,本來這小子應該是直接凍死在雪窩子裡的命,可誰成想他命不該絕,半夜裡風太大,他憑著本能就到了一處染坊的房門窩子裡給自己遮著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