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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一步

原來,這就是樂家硬碰硬的原因。

這種貿貿然直面剛的狀態,哪裡是一個和氣生財的生意人願意見到的?

實在是不剛,不爭,不搶……就不行!

產膠的作坊被毀了,供驢的渠道也沒了。

偌大的北方盤子,一下子就供不過來了。

哪怕是動用了老庫當中的存活,這也支應不多長時間了。

樂家在北方的經營如同初家在山東的經營一般,那也是一代代的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成果。

現如今,若是他們敢顯露出一點點的頹勢,那些在他們的老字號上打主意的各方勢力就會一擁而上,將樂家拆分個乾乾淨淨。

他們又不像是初家,雖然也是醫藥起家,但是打從前朝初現頹勢的時候,就從中急流勇退,退回老家,專心的經營自己的勢力與產業了。

瞧著樂家現在這樣,好像是在達官貴人面前還有幾分顏面,那也只佔了一個良醫老字號的便宜罷了。

他們家的人,經商只會做藥,從軍的一個沒有。

比之現在,工商軍政四個一起抓的初家氏族之人,到底只不過聲勢浩大,面子工程罷了。

所以,到了如今,他們也只能以藥應對,以秘方橫搶了。

好歹扛過了這陣動盪,說不得,初家轉了商政之後,看在以前的老交情上,就不跟他們計較了?

再深一些的推測,邵年時也做不出來了。

他覺得自己若是現在的樂家人,也會險中求活的。

只不過現在的立場不同,就如同初家不會同情那些小作坊主,樂家不會同情他們初家一般,他坐在初家的船上,屁股也不會因為對手另有隱情而歪上一歪的。

猜測了一個對方為什麼會來的理由,剩下的就要了解一下,對方如何去操作,並怎麼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規模的。

想到這裡的邵年時就將九門之中的偷門之人遞過來的資料拿了出來。

當中有些瑣碎的有關於樂鏡宇在東阿以及濟城的行蹤與動作。

從樂鏡宇出現在東阿鎮的第一份資料當中,邵年時就瞧出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現象。

樂鏡宇這位土生土長的北平人,在進入到了東阿之後,竟然是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這家張姓的小作坊主的家中。

以一個熬膠人的身份,順利的就進入到了這個口口傳承,手把手傳藝的家庭作坊之中,做那密不外傳的熬膠的工作。

這樂鏡宇莫不是這張老頭的私生子?

看到這裡的邵年時笑了。

他嘩啦啦的又開始往回扒拉資料,想要瞧瞧自己是不是錯漏了什麼。

待到邵年時又扒拉初家大少爺讓業內人蒐集的那堆資料的時候,就在一處特別不起眼的進出貨物的記錄之中,看到了東阿張氏的記錄。

這記錄十分的簡短。

只寫了,從張氏作坊中進冬板黑驢皮十張。

後邊還墜了一個大大的精字。

看著這記錄的出處,竟然是冬初才開的藥材互市。

能被樂家人單獨記上一筆的黑驢皮,必然是驢中之精品。

那這張家的人怎麼可能繞的過初家,自產這十張好皮子呢?

邵年時這時放下了樂家交易的零碎資料,又將這張老頭家的情況與產業瞧了一個仔細。

待他瞧到了,張家這種馬上就要倒掉的作坊,竟然是從養驢子後才發家時,邵年時是真的笑了。

原來這所謂的家庭作坊不是張老頭不想著做大,而是他從一位賣驢子的養殖場的老闆打算做一下深加工的時候,就觸礁沉底的失敗案例。

他以為見多了旁人熬膠,自己就也能掌握好火候,那自家若是開了作坊,就不用累死累活的只賺那幾張驢皮的錢了。

至於這小作坊,要說跟樂鏡宇還真是有緣。

因為那十張上等的黑驢皮,才換來了張家的起始資金。

只不過,冒冒失失的張家人嘗試失敗後就變成了騎虎難下。

情急之中,一直在找尋著最合適的切入點的樂家人只朝著他們丟擲了一個並不粗壯的橄欖枝兒,他們可不是得趕緊接住嗎?

這一下也就想的明白了。

樂鏡宇有技術有手段,張家人……有驢。

只看到這裡的邵年時,那被逗樂的笑,卻漸漸的收了回來。

不好辦了,連供貨源這邊都準備好了啊。

那他現如今也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