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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辦年貨

這時候的小爐子上,平板的木頭鍋蓋的兩邊,呲呲呲的……噴著帶著米香肉香的熱氣。

算算時候,鍋中的飯與腸必也是熟了。

掀鍋,提碗,吹著被香腸碗沿兒燙的有些發紅的手指,將那充滿了能量的,浸染了肉香的雜糧飯盛個滿滿……

就可以進行一次,暖了胃又暖了心的午餐了。

“真幸福啊,以後,每一天都會這麼幸福下去的。”

這自語一般的話說完,邵滿囤就再也顧不得旁的,埋著頭,大口的扒著飯。

雜七雜八的雜糧飯總是能給人無限的驚喜,軟糯與堅韌,在高溫的催化之下,把所有的口感變成了最為和諧的樂章。

一片滴著肉油,帶著五香粉的重口的香腸,配著它獨獨缺的酸與辣味道的土豆,就完成了人生百味中最後的融合。

這一頓吃的過癮,讓用飯的人在這個凌冽的冬日,愣是吃出了一頭的薄汗。

讓本就火力壯的年輕人,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就將外面套著的大襖子給解了開來。

只去忙完了手頭所有的活,再瞧著日頭,時日竟過了足有一個時辰。

是時候去炕頭瞧瞧了。

邵滿囤來到炕邊兒,開啟封住的大罐蓋子,斜著往內裡一瞧,那些原本還挺堅挺的麥芽粉,竟是縮水了大半,蔫兒噠噠的,滲出了許多漿水。

他伸出手指,在水層的表面輕輕的沾了一下,伸進嘴中一嘗,一股子清甜的味道就浮現了出來。

“差不離了!”

邵滿囤將蓋放在一邊,轉身就將準備好的紗布給拿了出來,篦出罐子中的渣滓,只將剩餘的甜水盛好,給搬到了灶臺間中。

剩下的就是慢工出細活的熬了。

待到這日頭往地平線過去湊的時候,邵滿囤手中額糖,已經凝固成了一坨。

他抓著兩頭,如同拉抻面團一般,將這個如同橡皮筋兒一般有勁兒的麥芽糖奮力的朝兩邊拉開,在軟糖與空氣充分的接觸之後,又迅速的攢合到一起,咕嘰咕嘰的揉動幾下,就這麼反覆的拉拽再融合了起來。

做到最後,每一層糖中都沾染了晶瑩剔透的泡泡,縱是邵滿囤的氣力也要拉不動的時候,這一塊長條厚方的黃糖,就算是完成了拉制的過程。

趁著這股子半凝不凝的熱乎氣,邵滿囤敞著領子就將糖方給抗到了屋外。

內熱的溫度這麼一激,這糖方的表面一下子就浮現出了一層白霧。

不過剛給擱置在院落的架子上,這方糖就已經凍上了一層冰霜。

從外敲擊,裡邊還有些軟塌。

邵滿囤也不走,只是時不時的上去摸摸這方糖的溫度。

待到糖與手心的溫度差不離的時候,他就從腰間早就彆著準備的切刀給抽了出來,噹噹噹的,將這一大方糖給切成了兩手長,雙指寬的糖條。

二十三,糖瓜粘中的糖瓜條,這就算是做好了。

邵滿囤不敢耽擱太長時間,將架子底下早就準備好的笸籮抽出來,將分好的糖條仔仔細細的碼放在一起,抄著底兒,給送到了灶臺間內。

這種好東西,他可不敢隨便的放在架子上。

需得用以平底的籃子裝好,用厚封的布蓋上,再用很難撕開的油紙裹滿,帶著草繩兒,捆得嚴實。

如此儲存下來,才能踏實的放上一個冬天,在初春的溫度泛上來的時候能吃完,就絕對不會壞了。

做完這一切,邵滿囤心滿意足。

他收拾完了拉糖的傢伙事兒,將午頭就悶在鍋裡的剩飯又扒拉了出來,把剩下的全都清掃利索,之後,又就著收拾乾淨的大鍋燒了滿滿一鍋的開水。

這個時候的小棚子裡還帶著燒火的熱乎勁兒,正好給了邵滿囤清洗自己的時機。

他將大鍋水仔細的分到兩個早就盛好了冷水的木桶中,為自己兌出了勉強洗上一個囫圇的洗澡水。

幾日來的疲憊與塵土,在單調的水花聲中漸漸的被沖淡。

水面上浮起一層汙垢,身上的皮外傷已經有了痊癒的跡象,而屋內清洗的少年,才露出了原本的顏色。

少年的身體很瘦,卻因為這一天的飽飯,煥發了勃勃生機。

原本灰的如同泥猴的面板,褪去了外殼,露出了金秋小麥一般的外貌。

他的面容長得有些嶙峋,並不是現如今最受人尊崇的富態容貌,卻因為那雙亮的驚人,清的透徹的眼睛,而平添了幾分少年人的銳氣蓬勃,為他整體的形象多增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