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楊叔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 青青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我倆剛從家裡走出來沒多久。 二月份,小區裡積雪還是挺厚的,我倆就跟剛認識那會兒似的並肩走在雪地上,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慢慢拉長。 但我並沒像她想象中那麼自閉:“沒事兒,不用安慰我,我現在對這些都已經看淡了,甭管能不能找到親生父母,這日子不也得過嗎。” 青青笑了:“什麼安慰不安慰的,我就想說,實在不行把去歐洲事情推一推,咱們先去趟夏威夷?要不我怕你心裡總惦記是個事兒。” “那倒不用,歐洲的事比較重要,去夏威夷等有空了再說吧。” 正好那會兒也走到小區門口了,我就問青青我倆是回自己家啊,還是先回柳家打聲招呼,畢竟都已經跟我爸媽說好明天去青青那邊見家長了。 然後青青就告訴我不用這麼麻煩,她已經通知完她爸了,今晚柳家人就會去江邊那收拾,等明晚我們直接過去就行。 剛討論完這個話題,我手機就‘嗡嗡’的開始震動上了。 這電話是許諾打來的,拿出手機看見那倆字之後我還瞄了青青一眼。 青青也瞄了眼螢幕:“接啊,我又沒說不讓你接。” “這不尋思跟領導請示請示麼。” 我訕笑著把電話接起來:“啥事兒啊,說。” 許諾那邊挺吵的:“你回家了?” “訊息挺靈通啊,誰告訴你的。” “我爸啊,他說今天早上給你爸打電話,你爸說你已經回來了。” 也不知道她在幹嘛,電話裡傳來一陣叮咣的聲音,過了幾秒鐘之後許諾才問:“那你還走不走啊?你要是不走的話我現在就買機票回家。” 我就有點納悶了:“買票?你在哪兒呢,卓逸在你身邊沒有?” “在呢,東歐最近在打仗,她帶我來這邊看熱鬧了。” 說完這句話她好像還把手機給舉高了,扯著脖子喊:“聽見沒?那邊正打炮呢,噼裡啪啦的可過癮了。” 我當時一腦袋問號,也沒法說許諾,只能喊了聲:“卓逸,你他嗎能不能有點正事兒啊?正打仗的地方你都敢把她往那兒領?” 隨後卓逸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這能賴我嗎?是她自己覺得東南亞沒意思,玩夠了,非得讓我找點別的樂子,我說帶她去美國轉轉她不樂意,在新聞上看人家東歐正打仗呢,蹦著高的非要來,我能咋辦?” “咋辦?你不會把她送回國啊?她那小胳膊小腿兒能擰過你?” 不過說到這兒的時候我突然反應過來了:“也行,正好我這幾天也要去歐洲,你到那邊之後跟東西教廷聯絡過沒有?” 卓逸‘嗯’了一聲:“聯絡過,班尼特知道我來,昨天剛派人打過招呼,這邊的部隊裡也有不少東正教的隨軍牧師。 哦對了,最近這段時間兩邊教廷裡應外合,我看效果還不錯,眼下羅曼諾夫家族已經掌控了局勢,估計過不了幾天索菲亞就要舉行加冕儀式,成為東正教第一位女牧首了。” “行啊,金髮男效率還挺高的。” 我一邊點頭一邊告訴卓逸:“那就先這樣,你在歐洲等我,我估計再有個兩三天就能到,不過這事兒先保密啊,別告訴索菲亞。 再就是,這次去歐洲同行的人估計不少,坐民航不太方便,你那飛機現在擱哪兒停著呢?派過來唄?” “飛機在聖彼得堡,我一會兒打個招呼讓他們飛回去接你。” 卓逸在那邊打了個哈欠:“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掛了,這幾天讓祖宗折騰的我都沒空休息,趁打完這會兒功夫我得吃飯去了。” 我聽她說這話都想樂:“戰區哪有餐廳開業,你上軍營吃飯去?” “就是回軍營吃飯啊,不是告訴你了嗎,東正教在這邊有隨軍牧師,我這兩天已經吃好幾頓他們的伙食飯了。” 卓逸語速突然變快了不少:“先掛了啊,我頭頂上有個無人機嗡嗡半天了,估計再過半分鐘炮彈就得落下來,我得趕緊領她跑……” 她最後那個路字兒還沒說完呢,我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也就是我清楚卓逸的底細,知道炮彈的威力不能把它怎麼樣,要不然我都得以為她和許諾被人一炮轟死了。 反正我是挺無語的:“真行,許諾胡鬧,卓逸這個老魔頭也陪著鬧上了。” 青青笑著打趣兒:“這不挺好嗎?要是性格合適、能玩到一塊去,那你乾脆撮合撮合她倆唄?” “誒?不錯,你這個主意不錯。” 我邊說邊去拉青青的手:“行,就這麼定了,等到了歐洲之後我好好琢磨琢磨,要是能給她倆撮合到一塊兒去,往後我能少操多少心啊。” 青青‘嘁’了一聲:“你也就嘴上說說,我不信你真捨得把她扔給卓逸。” 我趕緊表態:“那有啥捨不得,有你就行了唄,我要別人幹啥?” 然後青青就丟擲了一個特尖銳的問題:“那瑩瑩呢?等咱倆結婚之後,如果有天她突然出現了,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一下就給我弄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但青青也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