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行心裡記上一筆,隨著輪椅往前,繼續往前看。 “這一家是我三爺爺家的,我四伯唐明來家,就是那天,四伯孃來家裡了,就是那個嗓門特別亮的那個。” “特別亮?”,說到這個,季硯行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他第一天剛到這裡,下午吃過午飯,唐欣悅家就來了幾波人。 都是來問他的,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後來唐欣悅說了什麼,他是不知道的,他在屋裡,唐欣悅是在院子裡和他們說的話。 雖然沒聽見說的是啥,但是那個敞亮地嗓門,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後來嚴明宇跟他說了,這說話的是村裡的婦女主任,人很潑辣豪爽,說話聲音有點大。 這事季硯行還記得,那些人來了都來問過他,雖然看他的眼神帶著審視,但是他們並沒有說什麼。 除了剛看到他時眼裡的驚豔,沒有其他。 這些人眼神都很正,透過眼睛,可以看見內心都是很實在,很淳樸的人,花花心思倒是沒有。 那位大嗓門的大嬸,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除了盯著自己看了很久,就是詢問自己來的目的。 最後還看了自己好幾眼,拉著唐欣悅說了好半天的話。 最後還是她,叫了一人晚上來唐欣悅家陪著他睡。 其實他明白,這是為了避嫌,他沒有一點意見。 後來問過,這小子叫唐學盛,是唐欣悅二奶奶家的大重孫子。 每天,是他來陪著他一起睡,避免有人來說閒話。 早上很早就走了,天還沒亮就起床出門,然後回家吃飯上工。 在他那,季硯行還是打聽到很多東西。唐欣悅的事情倒是不多,那小子的嘴巴挺嚴的。 “對啊,那個是我四伯孃。” 季硯行輕笑,是個爽利人。 兩人都往院裡看了看,沒有聲音。 這邊一路來,都沒什麼人,全都在對面的田裡。 “你們村,還是很不錯的。” 季硯行看了一圈,對這小山村的初步感覺還是很好的。 “不錯,你是指哪方面?” “嗯,比方,鄰里關係,人際往來,家庭情況,都看著挺好的。” 唐欣悅嘴角揚起弧度,輕輕笑道:“你說的這些,有吧。不是隻有好的,其實不好的可能你沒有看到吧。” “你說的有這個可能,事情有好多一面,肯定是有壞蛋一面。就像有白天黑夜一樣。我說的是大部分,不是指全部。” 唐欣悅點頭。 季硯行沒有聽見唐欣悅的聲音,回頭看向她。 唐欣悅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回頭,詫異道:“怎麼了?” 季硯行笑了,“沒什麼,沒有聽到你的聲音還是以為你…” 說著,自己都笑起來。 唐欣悅問道:“以為什麼?你笑什麼?” 季硯行笑得更大聲了,搖搖頭,“沒有,只是想說,以為你生氣了。” 唐欣悅更不解了。 “生氣?為什麼生氣?” 季硯行歪著頭,唐欣悅也跟著歪著腦袋,看著他。 兩人還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這麼看著,慢慢就覺得有點什麼在兩人之間流轉。 季硯行微垂了一下眼睛,又抬起眼皮看向唐欣悅。黑羽般的眼睫就像小刷子,扇啊扇的,留下些許風情。 “嗯,說了你不喜歡聽的。” 唐欣悅失笑,“不喜歡聽的?那倒沒有。如果不喜歡聽的可以不聽,那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了。不是什麼都是按照你想的來,不是你喜歡就行的。” “這倒是。” 季硯行覺得和唐欣悅說話很舒服,還挺談得來的。 這讓他更高興了。 他不太喜歡和女孩子說話,那些女孩子看見他不是眼睛放光,就是阿諛奉承,一味地說著好話。 想要知道一句真話都很難。 季硯行這種人是見多了,像唐欣悅這樣實在的,還真沒見過。 這樣也好,能平平靜靜地聊天,不用特別地去猜對方到底說的是幾個意思,不堵心,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季硯行心情愉快,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只是唐欣悅在後面推著輪椅,壓根就沒有看見。 這要是季硯行部隊裡的兄弟看到,都會驚得眼睛都要掉出來。 啥時候對待女孩子這麼耐心了? 還這麼和顏悅色,說了這麼久的話? 不懟幾句都不錯了,還聊天? 做夢呢吧! “再往前,你看那邊,那邊是一個水塘,順著水塘往上,就是上山的路。” “上山?你不是從那邊上山嗎?” 看著季硯行又疑問,唐欣悅笑著答道:“嗯,這邊是東邊進山的路。之前都是從這裡進山的,村民熟一些。那邊,你說的我家那邊的那條進山的路,是後來才有的。一般,大家還是會從這邊進山。” 季硯行從唐欣悅的幾句話裡,就能想到這進山的路,怕是唐欣悅後來往那邊走才有的吧。 他往那條山路看了看,山路在下面還修了幾級臺階,方便大家進山。 水塘不是很大,從山裡有溪水流下來,流到水塘裡。 在水塘東南方,有個缺口。水從這裡流出去,在順著水溝,流出村子。 樹影綽綽,遮擋住了大半的水面,還有幾隻水鳥在其上玩耍嬉鬧。 陽光正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