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偌大的宮城裡，無比的寂靜。

空城中最大的那一處宮殿內，燭影搖曳，殿中熟睡的人突然驚醒。

東方成顯然是被驚醒的，頭上薄汗點點，臉色略微的蒼白。

躺在他身側的德也隨之驚醒，依偎在東方成的身側，一下下的輕撫著他的背，柔聲問道：“陛下，怎麼了？是不是做了噩夢？臣妾在呢，臣妾在這呢。”

東方成聽著身側人的聲音，漸漸地回過神來，手揉著眉心，腦海裡漸漸回想起了剛剛自己做的那一個夢。

這個夢，幾乎纏著他半個月有餘了。

所以……他才會……

東方成輕輕的拂開了德妃了手，掀開了被子下了床。

德妃也想緊跟著過來伺候：“陛下……”

東方成抬手製止了她。

東方成突然一出來，守在門口的大太監嚇一跳，很快的反應過來，低下頭：“陛下，如今才四更，天還未亮呢。”

東方成點頭，轉身，有氣無力的留下了一句話：“書房。”

“是。”

書房。

東方成坐在榻上，下方跪著的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東方成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說……你失手了？”

“……是。”

黑衣人停頓了一秒，聲音沉重無比，

東方櫟揉捏著眉心，覺得頭疼無比。

他還是無法對蘇清清放心。

雖然他已經卸下了軍權，並且循著他的想法嫁為了人婦。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但是他還是無法放下心，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就像夢裡一樣。

終有一天，蘇清清會帶著千軍萬馬將這皇宮圍了。

東方櫟揉了揉眉心，“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暗中鬆了一口氣，起身往外走。

暗中，東方成目光中閃過一絲的狠絕的殺意。

這人，就算已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他還放不下心。

必須要除掉了。

此時，蘇清清正拿著帕子幫東方櫟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

東方櫟乖乖的坐著，悄悄的往後挪動了一下。

直到後背貼上蘇清清，才心滿意足。

蘇清清看著東方櫟這個孩子氣的小動作，一時之間覺得自己有點蠢，這麼傻嘟嘟的人，她怎麼會覺得他是在裝呢。

夜色深了。

林娘不放心，在院子裡正轉悠，看守夜的家丁們都有沒有來齊。

因為昨晚的事情，蘇清清甚至把自己的百來的家將都安排進來。

想來今夜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蘇清清揹著手站在門口，滿意的點頭。

如果今晚還有人來，她定讓人有去無回。

東方櫟也學著蘇清清這樣揹著手站著。

蘇清清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東方櫟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嗯嗯，這就是……就是先生說的春宵一夜！”

啪！

話落，蘇清清給了東方櫟一爆慄。

“不學好的，學一些不好的話……”

東方櫟捂著腦袋，眨巴這樣眼睛，抗議道：“櫟兒是認真的！不是春宵，那是什麼，夏宵，秋宵，冬宵麼？”

經過東方櫟這一頓嚷嚷，門口的家丁紛紛轉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