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慕手抬起，頓了一下，又默默的放下了。

昨晚的一幕彷彿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

徐長慕眉頭緊蹙著，弄開了華凝的手，讓她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

華凝笑的像個未諳世事的少女。

“在街上看到長慕哥哥了，所以凝兒一定要來找長慕哥哥。”

徐長慕愣住了，苦澀的開口：“別叫我長慕了，我叫徐仇。”

隱姓埋名入了軍隊，為了活下去。

也為了報仇！

華凝一怔，又撲進長慕的懷裡，“不管長慕哥哥叫什麼名字，都是凝兒的哥哥。”

“……”

往後的日子，除了今天，徐長慕再也沒有來看過華凝。

三日後。

他來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華凝搖頭：“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徐長慕堅持：“這裡太危險了，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我不能讓你待在這。”

徐長慕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衝了過來，單手擁著華凝，就要帶她出去。

門外已經有人把馬牽了過來。

華凝紅了眼眶：“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塊。”

徐長慕聞言，頭轉了過來。

華凝這才看清他臉上那鮮血淋漓的刀傷，嚇壞了。

“看到了嗎？這就是戰場，我身上還有更多的傷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在戰場上。”

“走！”

“我不走。”

徐長慕平靜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回去等我好嗎？我們現在所受的一切，等長慕哥哥親手討回來好嗎？”

華凝發愣的瞬間，徐長慕已經將她抱上了馬。

送她的人拉著她的馬，就往前走。

華凝眼淚流了下來，坐在馬上，頻頻回頭。

風吹起了大漠的沙和她的發。

悲涼又美豔。

長慕哥哥……這是你們男人的戰場，男人的地獄，

可京城裡，是我的地獄，我的無間地獄。

—

華凝的結果還是回到了花滿樓。

只要她出現在京城裡，她就會被發現，再次被帶回去。

她現在活下來的唯一信念就是，徐長慕的那一句等我回來。

華凝望著窗外。

今幾日，從來的客人嘴裡聽到戰事打勝了。

那徐將軍立了大功，已經回來了。

華凝想，這幾日，長慕哥哥應該會來找她吧。

然後帶她走。

可是並沒有。

華凝沒有等到他。

反而聽到了關於徐將軍和公主之間的事兒。

公主……公主……

他會娶一個公主，還是一個妓女。

對啊……她是一個妓女……

他是將軍，她不再是當初的那個郡主，配不上了。

某天，公主來了，指名要見她。

華凝只覺得可笑。

公主，這是來告知她，他們的喜事嗎？

可是沒有……

公主的一言一行，讓華凝覺得徐長慕心裡並不是沒有她的。

果然。

他來了……

他來見她了。

他要來接走她了。

華凝穿著衣櫃裡最好看的裙子，對鏡貼花黃，步步生蓮的走到了門口，推門而入。

隔著隱隱約約的屏風，能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長慕起身。

華凝開口：“長……哥哥坐下吧，聽凝兒彈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