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的是誰？”皇甫靖再次舉劍。

咻！

黑白雙色劍氣釋放。

“不要……”寧傾城嘶喊，淚如雨下。

“看來，你愛的依然是他！”皇甫靖怒不可遏，殺氣愈加濃烈。

“林昊……林昊……”

遠處，沒有反抗之力的林天樞，看到兒子被一劍劍虐殺，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是的，他流淚了。

因為後悔。

因為憤怒。

更因為無能為力。

二十年前他眼睜睜看著，妻子和兒子被逐出林家，當時的他同樣無能為力。

現在呢？

依然如此！

妻子已經去世多年。

難道……

今天又要看著兒子死去嗎？

關鍵因為當年那件事，兒子心裡對他充滿怨恨，現在父子倆總算和好，他以為能共敘天倫了，結果……

這一刻，他恨不得替兒子去死！

“林昊……”

噗！

突然間，悲痛到極致的林天樞，竟當場吐出一大口鮮血。

劇痛！

不同於林天樞的心痛，林昊的痛苦來自身體。

五臟六腑移位。

多處經脈受損。

內傷已經非常嚴重，何況還有大量外傷？

他全身上下，佈滿一道道猙獰傷口，每道傷口都深可見骨，他甚至能真切感受到，體內血液快流乾了。

他能聽到寧傾城的哭喊。

他能聽到爸爸的嘶吼。

可是……

所有聲音，都變得越來越模糊，一如他模糊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突然！

他隱約聽到爸爸，如杜鵑泣血的高呼，隱約看到遠處的爸爸，竟然憑空大口吐血。

因為愛和痛！

父親對兒子深沉地愛。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

不知怎麼回事，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這個時候，他所想的理應是死亡，理應是林天樞和寧傾城，可是他完全沒辦法理解，為什麼想到幾個月之前，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時仙兒還在上幼兒園。

那天他去接仙兒放學，有個小女孩家長沒來，仙兒讓他帶上小女孩，聲稱對方是她好朋友。

後來他才知道，敏敏的媽媽正在醫院裡，因為她的爸爸患了重病。

這是個離異家庭。

敏敏的爸爸拋妻棄女，已經跟別的女人結婚，然而當他身患絕症時，前妻卻不計前嫌來醫院，甚至苦口婆心說服女兒，給前夫捐骨髓治病。

當時林昊很不解，問敏敏媽媽原因。

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她那麼做不是以德報怨，也不是為了讓前夫回頭，只是不希望……女兒沒有了爸爸。

子欲養而親不在，這固然是一種悲劇。

反過來，白髮人送黑髮人，又何嘗不是悲劇？

一切都是相對的。

比如愛情。

比如親情。

比如……

突然！

幾乎徹底喪失知覺的林昊，腦海中彷彿劃過一顆流星。

那流星，劃破了迷霧。

那光亮，照耀了黑暗。

“相對……相對……”他不斷默默重複。

咻！

另一邊，因為寧傾城的哭喊，而更加憤怒的皇甫靖，再次抬起手中長劍。

沒錯！

就在這個時候，林昊竟然悟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