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
一塊巨巖突兀的探出來,如同半截紮在山體的斧刃,留下一截露在外面。
如果站在巨巖下面,頭頂上懸著的石巖能遮風擋雨,站在上面則能極目遠眺——林昊站在上面。
不只是他一個人,上官雲朵也在。
兩人肩並肩看著遠處,其實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我走了。”她轉身準備離開。
兩個人都不說話,讓她覺得非常尷尬,不如離開得好。
“你不恨我?”林昊低聲問。
“恨你?”她愣了愣。
“像你這樣的天之驕女,是所有男人主動追逐的物件,其實大多數男人,連追你的資格都沒有,可是我……”
“你覺得我恨不恨你?”她不答反問。
林昊一愣,苦笑著搖頭,吶吶道:“我以為你會恨,可是……你救了我。”
“我恨,可哪又怎麼樣?”
看向遠處深邃的黑暗,她抿著嘴唇低聲道:“就算恨得牙癢癢,我還是希望你活著,看到你要死了,我還是忍不住插手——我是不是特別犯賤?被一個男人連番拒婚丟盡顏面,我應該親手把他殺了才對,可我別說做不到殺他,還不希望別人殺他,我甚至忘不了他……我真賤。”
說完,突然覺得一肚子委屈,這委屈又變成無盡憤怒,她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突然!
一雙手臂從背後伸來,用盡全力抱住她:“對不起……”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思維也明顯凝滯了。
心跳加速。
臉頰滾燙。
身體發抖。
這些反應讓她很生氣:自己竟然這般不堪,明明心裡充滿憤怒,僅僅被他這麼一抱,就能輕易原諒?
“放開我!”她用力掙扎。
“我跟她分開了……”林昊沒有放手,低聲呢喃。
“誰?”她一愣。
“我的未婚妻,她叫丫頭。”
“你……”
上官雲朵明顯愣住了。
她清楚記得,他拒婚的理由就是,聲稱已經有未婚妻。
其實上官雲朵知道,這個理由不僅用來拒婚,他跟身邊其他紅顏知己,也用過同樣的理由。
他不止一次聲稱有未婚妻,然而他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就跟人們口中的鬼魂一樣,經常聽人說‘鬼’這個字,可誰見過真的鬼?
正如,沒人見過他的未婚妻一樣。
“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回過神後冷然道。
是啊!
即便他和丫頭劃地絕交,沒有未婚夫和未婚妻的婚約,就能娶上官雲朵嗎?
依然不能。
他身邊有那麼多女孩,哪一個對他不是情深義重?哪一個能夠放棄和背叛?如果他娶了任何一個女孩,就會辜負和背叛更多。
“我只是……”
林昊嘆了口氣,鬆開抱緊她的胳膊:“下次,再遇到類似情況,別管我了。”
“為什麼?”
“不值得。”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次她再也沒有停步,朝蔥蘢的密林中走去。
這次,林昊也沒有再阻止。
能說什麼呢?
如果他想給她滿意的結果,那麼做法就是唯一的——娶她。
他,做不到。
既然如此,說再多都沒有意義。
他沒走。
依然站在巨巖上,傻呆呆看著眼前的夜幕,腦海裡浮現出繁複念頭。
突然!
林昊心裡一凝,這才想起一件事。
先是遭遇血菊截殺,隨後林月彤攜宇文鷹聯袂而來,最後上官雲朵和上官鼎出現,整件事千變萬化出人意料,都夠一部電影情節了。
也正因事態變化太曲折,他差點忘記進山的初衷。
“啊!”
他這邊剛想起這事,只聽到密林裡傳來驚叫,再一想上官雲朵剛走。
大事不好!
沒有多加思考的時間,林昊身形如閃電般,朝驚叫聲的方向飛奔。
不足兩百米的距離,對他來說只是轉眼之間——看到眼前一幕,他驚呆了。
什麼鬼?
那是一個猴子或者猿類。
猴子和猿類還是有區別的,按理說以林昊的見識,應該能辨識出種類才對,可是……如果外形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