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肝炎住院中,只能維持兩更了!)
“這些知道太早,對你沒有好處。你年輕衝動,知道這些容易顯露出來……
哼,歷朝歷代病故,或者被廢掉的太子可不少!”
“父皇……”虞莊心中大震,開口叫道。
他隱隱約約的從虞宿今日古怪之中,看出了一絲不對勁來。
虞宿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決絕之意!
然而虞宿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自顧自的說下去:“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的,想要明白今日的朝局,就要明白昔日的事情。
其實用你那位先生的根基論來看,其實很多脈絡都是一清二楚了。
當年太祖繼承了前朝軍功爵制,與天下群臣斬白龍而誓,非軍功不得爵,非虞氏不得王!
於是在得了天下之後,大封功臣,封天下列侯數百。
哼,百姓愚昧。或者有流傳太祖刻薄,濫殺功臣的。
若真是濫殺功臣,我大虞如何能夠坐得穩江山?
事實上,太祖對於功臣最為慷慨不過。
除功臣諸侯之外,便是各級有功將士,按照爵位,都有著田宅土地。
乃至於大虞立國之初,朝廷所掌控的土地不過三分之一。
其他土地都已經封給了其他宗室諸王,功臣諸侯,乃至於有功將士。
真正做到了皇帝和功臣共天下。
這才有著後來,高後一死,諸侯功臣響應,為大虞者左袒。
從而誅殺高後外戚,穩定了大虞朝局。
這便是你那位先生口中根基論之中的,我大虞的根基所在。
起碼是我大虞舊朝的根基!
這些人和我大虞,和我虞氏的利益捆綁在了一起。
這才能夠堅定的和我大虞站在一起。
然而天下匆匆不過百年,這根基就已經崩潰了!
後人也許覺著,此根基崩潰的責任應該在武帝身上。
當年武帝集權,以各種辦法削弱諸王諸侯的力量,軟刀子割肉,幾乎將功臣諸侯盡數消滅。
但是其實真正原因呢?
你也該知道,不過是人口日滋,田土日少,大族兼併平民罷了。
在武帝之後,此事越來越嚴重,導致天下局勢越來越險惡。
儒門有鑑於此,開始準備著手變革,力圖挽回此舉。
那當年的竇房不過只是儒門推出,進行變革的旗手罷了。
核心目的也就是為了再次分配土地,讓天下百姓能夠活下去罷了。
然而後果你也親眼看到了,結果如何?天下皆反。
因為如何才能重新分配土地?也就只能從那些大族手中奪回,然後分給平民。
這些人從各地找出大虞宗室,打著恢復大虞的旗號,迅速的攻滅了竇房。
朕這皇帝之所以短短這些年就白手起家,已經佔有大半個天下。
說起來是天命所歸,其實何嘗不是那些大族捧起來的呢?”
這話頓時就讓虞莊沉默不語,感到深深顫慄。
想起滿朝之上的那些文武公卿,或者年高德劭,或者才兼文武,或者英氣過人,或者文質彬彬。
朝堂之上,也都是仁義道德,滿口公義。
但是將這些表面揭開,真相卻是如此赤裸裸的讓人心生恐懼!
“你那先生說,朕不立根基。朕難得不知道這個道理?
然而天下土地大半歸之於那些大族,朕只是稍作試探,他們就將朕的臉面給打了回來。
甚至,為了警告於朕,更是將王司徒直接害死!
你說,這般情形之下,讓朕如何能立根基?那些大族就是我大虞新朝的根基。”
虞莊隱隱約約的聽出有些不對勁,想了想道:“父皇,還是不一樣。
太祖時候,功臣諸侯都是太祖封的,他們的田宅土地也都是來自於我虞氏。
但是如今那些大族土地早都有了,並不仰賴我虞氏,如何是我根基?”
虞宿聞言一笑,道:“你能想明白這一點,這就很不錯了!
這些人可不是我大虞的根基,我大虞想要立根基。
就得有著一個,嗯,是所有田宅土地,都出自於我虞氏的階層……
而這些人,本來應該是一無所有,得了這些,才會感激我虞氏。
甚至為了怕這些東西被人奪走,才會緊緊地圍繞在我虞氏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