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這些反賊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有?
歷代造反多少有些風聲,或者開始就是一些烏合之眾泥腿子,然後慢慢擴大,變正規。
但是這次造反的可不一樣,根本就好像是從地裡冒出來一般,一出來就是訓練有素,精銳無比。
平叛的官軍遇上,不是全軍覆沒,就是直接投降。
所過之處的城池,就沒有能夠堅守過三天的!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匡若愚雖然是一個老官僚了,也算是能吏,久經宦海,然而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等情況,也在任何史書上沒有見過。
此時,整個省城防衛空虛,告急求援的奏摺甚至剛剛離開,發向京師。
懵逼,一切都是太懵逼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匡若愚手下的幕僚周申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道:“制臺,外面陳藩臺帶著黃員外,白先生,陸公等人求見!”
這些都是省城之中勢力龐大的鄉紳,有些是朝中做過高官,如今告老還鄉,有些就是本地大族的族長。
總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匡若愚不敢怠慢:“快請,快請!”
平常的時候,這些人都有著巨大的能量。
更不要說現在,想要守城,官府力量不足,就要靠這些人出人出力了!
然而那些人一進來,匡若愚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這些人似乎……
還沒有等匡若愚想清楚,就見那位所謂的陳藩臺,也就是布政使陳合亮已經抱拳說道:“還請制臺大人為了全省百姓的身家性命著想,開城迎接天兵入城!”
那匡若愚愕然,卻就見這些人齊齊抱拳行禮:“請制臺為闔省上下百姓著想,開門迎接天兵入城!”
匡若愚倒吸一口涼氣,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來:“你們這是想要謀反?”
這話剛剛出口,就見著氣氛變了。
那位年逾八十,拄著柺杖,精神矍鑠的陸公站了出來,冷笑道:“我等中土華胄,神靈後裔,可從來就不是什麼景人韃靼的臣子。
這些景人不過趁我大齊虛弱之際,竊據神器,使我江山遍地腥羶而已。
如今天降真人,撥亂反正,你還不速速投降,難道等著玉石俱焚麼?
天兵起事如此之快,短短時間就佔據半省,制臺大人到現在還不明白原因麼?”
那匡若愚再次倒吸一口涼氣,牙關都有些打顫起來。
這個時候他若是還不明白,早就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了。
“你們,你們……居然早就……不怕朝廷官軍麼……”
那陳合亮笑了,道:“制臺大人以為我們只有橫江這些人麼?
我告訴你,天下士紳可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勸制臺大人還是要識天命的好,若是想和景人陪葬,千秋萬世之後,也不會有任何令名!”
輿論可是掌握在士紳儒們的手中。
你是不是忠臣,你自己說了不算,做了也不算!
也就是說,就算是他匡若愚為景人朝廷盡忠,死後怕是也很難得到一個好的評價。
人生在世,所求不過名利而已!
既然為景人朝廷盡忠無名又無利,那麼又還有什麼盡忠職守的必要呢?
想到這裡,那匡若愚已經口氣放軟,道:“我雖然是總督,然而城中兵權卻是在哈薩統領手中……”
那布政使陳合亮已經開口笑道:“制臺大人可能還不知道,我等是奉誰的旗號來推翻大景的吧?”
“誰?”
“景人竊據我中土,天帝乃命慈航真人降世,驅逐景虜!”
聽到慈航真人這四個字,匡若愚頓時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
慈航真人這四個字對於不同的人來說,當然有著不同的意義。
對於景人朝廷的官員們來說,慈航真人無疑所代表的就是恐怖了。
自從數年前,那位慈航真人率領上百武者入宮刺殺了皇帝以來。
這些年,被陶小吳所殺的景人朝廷之中的高官不下數十之多。
一般最低的也都是四品知府以上,那一二品的大員,死在慈航真人手上的也不知道多少。
簡直成為了景人朝廷上下官員們的噩夢,生怕自己一覺睡下,腦袋就不是自己的了……
只是那些景人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