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定然是後來經歷無數坎坷世事,歷經無數種種,磨礪出來的。
這麼想著,陶小吳啞然失笑,道:“是貧道來的唐突了。”
那道人急忙道:“哪裡的話,是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弟子……”
又狠狠瞪了兩位不成器弟子一眼。
他已經看出,眼前這位黑袍道人修為高深,氣度不凡,定然非同小可,絕非尋常,就起了相交之心。
當下雙方互相通了名姓,原來這位李延真的師父叫做穆玉平,經營這家義莊,做些,嗯,停放屍體,接待往來的趕屍道人的生意。
卻正是如陶小吳剛才所料,這趕屍行當,在這如今已經是一個成熟產業。
世人重落葉歸根,重入土安葬。
病死半道,或者種種原因客死他鄉,都要講究回鄉安葬,因此屍體是不能火化的。
至於運送棺材還鄉等等,這消耗就太大了,非是普通人家所能承擔。
因此就有趕屍行當應運而生,可謂是價廉物美,服務周到,在這方世界,已經興盛數百上千年,可謂是相當成熟的產業。
儘管陶小吳早已經有所猜測,然而弄清楚了這一些,卻依舊不免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荒謬感覺。
至於這李延真不是無常觀的弟子麼?怎麼待在義莊這些……陶小吳反倒是並不奇怪。
並不是所有道人都會呆在道觀。
嚴格遵守宮觀制度的是全真弟子。
原本世界,道門組織太過嚴密,數次鼓動造反,惹出大亂子。
就得了當權者猜忌,一路扶持佛門壓制。
而道門為了生存,卻也不得不做出改變,自我閹割,放棄組織,走起了上層路線。
一直到宋元之際,諸多新興道派興起,百花齊放。
如同全真那般,仿造佛教進行改造,有著組織,建立教團。
至於正一,更是來歷駁雜,雖然經過改造,三山合一,勉強捏合一處。然而和全真卻是無法相比的!
這個世界,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總之,這穆玉平請陶小吳入後院奉茶。
陶小吳就發現這後院別有天地,還有著道堂,有著門聯:“天地恆遠,人生無常。”
心中頓時一動,就笑道:“穆師兄原來是無常觀出身,說來大家也不是外人!”
這麼說著,伸手一彈,就有著一張符紙出現在手中,化為火焰,在手中熊熊燃燒,許久不滅。
“是太陽真火符!”
這穆玉平看了一眼,頓時認出,歡喜道:“原來真是自家人,卻不知道令師是哪位?”
這回頓時輪到陶小吳尷尬了,原本只是一時興起,想要佔佔李延真便宜,讓他喚兩句師叔聽聽,卻沒有想到問起自己師承來歷了。
這卻讓陶小吳如何說?
一時間絞盡腦汁,正想著如何搪塞混過去。卻正好在這時,聽著外面爆響,惹得穆玉平師徒色變。
“來了!”
陶小吳心中頓時明白過來,所謂的來了,自然是仇家來了。
心中頓時鬆一口氣,來的正好,算是幫自己解圍了。
當下故作義憤填膺,喝道:“誰這麼大膽子,趕來師兄家中鬧事,讓我去看看!”
說著,就往前面走去。
“唉,師弟……”這穆玉平下意識的認了陶小吳這個師弟,急忙跟著出去。
就見到幾個老發,高鼻深目,紅髮碧眸,穿著黑袍在幾個惡行惡相的國人率領下,踢開大門走入進來。
只是看著滿堂用著長凳架起的棺材,還有著靠著牆壁站立的殭屍,都是微微色變:“褻瀆屍體,玩弄靈魂。這是魔鬼的行徑!”
而陶小吳也是微微驚異,問道:“師兄,你怎麼和這些洋和尚結仇?”
那穆玉平也是有些詫異:“不是,我是和仁山那邊的道友有著一些生意上的衝突。所以,我這兩個土地才錯認。
倒是和這些洋和尚也不認識,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
不過這些洋和尚來,肯定沒有好事!”
陶小吳微微點頭,就已經聽得一個洋和尚用著生硬彆扭的官話說道:“你們這些異端,為什麼要褻瀆這些人的屍體。
還將他們變成死靈?難道不知道,這是光明天父不允許的麼?”
“你這洋和尚胡說八道什麼,我們這裡趕屍挨這你們什麼事情了,想要找茬惹事,只管來!”
那穆玉平都還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