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了是戰士,說不好聽也就是一個還沒徹底成熟起來的愣頭青。
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來有之。
要說讓溫志興相信莊嚴能夠發乎情止乎禮,打死他自己都不信。
“莊嚴,你才剛從教導隊畢業半年,剛當了班長,如果說句難聽點的話,你檔案袋裡那張班長命令還沒捂熱,還有,你還不是黨員,你要不要入黨了?”
溫志興本來差點順口將“你還考不考軍校”這句話說出口。
只是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兵好像從來就沒說過想考軍校。
當初三中隊周湖平要留他的時候,據說還費了一番周折,這兵還半夜跑到了家屬院找到周湖平,說自己不想留隊,不考軍校。
“我知道你也許不想考軍校,也許不想留在部隊裡發展,可是你就算只當三年兵,到最後也不想在自己的檔案裡塞進一張處分決定書對吧?你是從八連過來的,八連之前的那個楊松,你還記得嗎?他本來前途無量,被留在教導隊裡當教練班長,最後還不是因為男女關係的問題被退了回去?還背了個處分!本來是一個去軍校的好苗子,救因為一時衝動,現在灰溜溜地退伍,你說值得嗎?”
莊嚴說:“隊長,我和餘慧君之間沒有任何違反部隊規定的行為。”
溫志興愣了一下,沒料到莊嚴居然由始至終一口咬定沒自己沒問題。
也許,真的如莊嚴說的那樣,倆人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可是說出來誰信?
普通關係?普通關係人家會每個禮拜跑兩次,每次跑五十公里過來就為了到這個鳥不拉屎要吃沒吃要玩沒得玩的山裡找他?
“行,我就算你說的是實話。那麼以後呢?”溫志興說:“你確保以後不會談?你莊嚴敢用你作為一個軍人的榮譽發誓,以後不會嗎?”
莊嚴憋著一張紅臉。
他沒說話。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如果你執意要按照你的那一套做……”溫志興從煙盒裡取出一根菸,點上,說:“我也阻止不了你,但你是軍人,是個士兵,你還在我的管轄之下,我就可以用我的權力來處理你。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和那個女學生切斷聯絡;要麼,你就準備好你的行李,集團軍裡的比武也不用去了,回你的老連隊去。明白沒有?”
“明白。”
“行,你出去吧。”溫志興揮揮手,示意莊嚴離開。
莊嚴敬了禮,轉身出門。
沿著昏暗的樓梯往下走,一路走,莊嚴心中的思緒如同這個樓梯裡的燈一樣模糊。
他並沒有一個結論,該怎麼處理自己的餘慧君之間的關係。
那麼,自己和餘慧君之間,是什麼關係?
情侶?
固然也不是。
朋友?
好像也不止。
一切都是那麼的朦朧。
如同橫在門裡門外的一層紗紙,你能看到房子裡頭的人,但是卻朦朦朧朧那麼不真實,可你又不能否認房子裡的確有人。
滿腦子漿糊的莊嚴回到了三區隊,排房裡的隊友們似乎也在議論這個事,看到莊嚴回來,馬上噤聲了。
莊嚴回到自己的床鋪邊,坐在小板凳上,摘下大簷帽,將它狠狠地扔在床上。
嚴肅起身出門,經過莊嚴身旁的時候,也沒說話,用手在莊嚴的肩膀上重重按了按。
有些事,不必說,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個小小的動作。
莊嚴知道這一按意味著什麼,感激地抬頭看了看嚴肅,嚴肅也朝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莊嚴,出來一下。”
張大炮忽然出現在排房的門口,朝莊嚴招了招手。
莊嚴起身出去,張大炮說:“陪我走走。”
兩人開始沿著水泥路,一直走到器械場,又從器械場慢慢踱回障礙場邊,最後在障礙場邊的那一排整齊的樹下停住了。
張大炮一拳砸在樹幹上,樹抖了一下,落下幾片葉子。
他說:“今天的事,大隊長找你談了?”
“嗯。”莊嚴點頭。
張大炮長嘆了口氣說:“這事在部隊來說還是很敏感的,尤其是今天師首長也在場。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你很喜歡那個姑娘?”
莊嚴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反感她。”
張大炮說:“那就是有好感了。說起來,這事就跟在學校裡早戀一個樣。你說,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