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直到這時候才明白,之前看到的發電機等等裝置居然是這麼用的。
本以為可以趁機休息一下的願望,瞬間落空。
噪音,這是影響睡眠的其中一種有效手段。
韓自詡居然派人將幾個高音喇叭搬了出來,直接架設在所有人的面前,將音量調到最大,直接轟炸“獵人”分隊所有隊員的耳朵。
播放的音樂令人瞠目。
不,這根本就不是音樂,而是亂七八糟湊拼起來的噪音。
各種金屬碰撞、敲打,還有類似於尖銳物劃玻璃時候發出的吱吱聲,令人忍不住頭髮和寒毛都豎了起來。
莊嚴也弄不明白,韓閻王是上哪找的這些玩意兒。
看來,這傢伙可不是第一次搞這種訓練,輕車熟路,手到擒來,簡直是遊刃有餘。
莊嚴覺得自己的耳朵裡充滿了各種叮噹響,就像時而有人拿著鑼鼓在你的耳邊敲打,時而又變成了各種尖銳得令人髮指的聲音。
莊嚴本來對那種劃玻璃的聲音就十分敏感,聽到就會莫名亢奮。
這會兒,真是遂了韓閻王的願。
僅僅不到一分鐘,所有人都清醒了。
這是一種十分痛苦的清醒。
你的大腦告訴你,要睡覺;但是你的聽覺神經又告訴你,睡個屁,趕緊嗨起來!
這招太絕了。
莊嚴頓時感覺自己身體裡有兩個人在爭執。
一方要睡覺,一方不讓睡覺。
一會兒瞌睡,但過一會兒又被轟然炸醒。
最痛苦的是,嘴巴里還塞著布團,根本連嚎兩嗓子發洩一下的幾乎都沒有。
就像你擠牙膏,但是又不讓擰開蓋子,生生地用力擠,卻憋得死死的,彷彿身體要爆炸了一樣。
絕了。
莊嚴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麼吵鬧的聲音,韓閻王這廝自己也不睡,陪著大傢伙一起耗?
很快,答案就來了。
只見韓閻王和幾個隊長班長紛紛拿出一副副綠油油的軍用大耳機戴上,然後若無其事地分成兩批輪流值班,一批睡覺一批看守,輪著換。
狗日的韓閻王!
莊嚴心裡又罵娘了。
罵娘歸罵娘,可對現狀沒有一點兒改變。
所有人精神分裂地熬著夜,一會兒瞌睡一會兒醒,眼睜睜等天亮。
這是最難熬的一夜。
之前訓練耗費的體力已經令人疲憊不堪,經過這一晚上的吊井,早已經快崩潰了。
現在連睡都不給睡。
莊嚴開始變得有些狂躁。
他想找個人好好打一架,要麼打死別人,要麼被別人打死。
疲勞、飢餓。
兩個最可以用來攻破人的心理防線的手段,韓自詡玩得溜溜的,簡直“考慮周到”,完全“體貼入微”。
想睡覺?
門都沒!
整整一夜,莊嚴就這麼瘋了一樣煎熬著。
到了天亮,第一縷太陽光照入守林人的小院,莊嚴早已經只剩半條命了。
對抗審訊的訓練,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搞的。
莊嚴這算是深刻體會了一遭什麼叫做反審訊。
噪音終於在早上停下,回過頭,二十個人裡沒有一個是臉色正常的,全部頂著一雙熊貓眼。
“早上好!身體檢查時間到了,大傢伙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來讓醫生檢查一下,檢查完了,能熬下去的繼續,熬不下去的,對不起,可以判定你不合格,因為反審訊訓練同樣是對身體素質的一種考核,沒有透過的人,同樣不配繼續留在我們的獵人分隊裡繼續服役!”
莊嚴無力地抬起頭,看到韓自詡身後果然有個穿著迷彩服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作戰成員,臉上沒那種特種部隊成員應有的氣質。
“梁醫生,給他們做做身體檢查。看看誰不行了,我讓他退出訓練。”
韓自詡果然帶了個貨真價實的軍醫過來。
醫生開啟自己的醫療箱,取出血壓計聽診器等等之類的東西,開始給所有人逐個檢查身體。
做完檢查,梁醫生朝韓自詡點點頭:“韓隊,你的兵身體素質都很好,沒問題。”
聽到這個訊息,莊嚴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該不高興的好。
好事是自己的身棒棒的,一點毛病沒有,就這麼熬了一夜,居然還在正常範圍。
剛才梁軍醫檢查自己的時候,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