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在。
不變的是軍隊,變的是裡面的人。
那天晚上,八連舉行了一次無比豐盛的加餐。
有肉有酒,有可樂有雪碧。
n鎮的書記鎮長都來了,武裝部長也來了,共建單位水上派出所的領導班子也來了。
陳舊的平房飯堂裡燈火通明,指導員蔡朝林帶著一種悲壯的色彩站到了全連官兵的面前,說起了祝酒詞。
那天晚上的蔡朝林一改平常不苟言笑的風格,人變得有些激動,一張臉紅通通地,舉著酒杯慷慨激昂說了一大通,大部分內容都是在回憶八連從第一天入駐n鎮,和當地政府、老百姓還有共建單位水上派出所之間的各種美好回憶。
從幫助水上派出所搬運和清點扣押的zs物品說到幫助鎮政府修通通往水庫的那條應急通道,又從鎮政府對八連的關照說到水上派出所贊助的電視機和錄影機豐富官兵的文娛生活等等。
說到最後,竟然雙眼中閃動著淚光,看著飯堂裡站著的一百多號官兵,蔡朝林舉起了杯子。
“來!我的兄弟們!乾了這杯酒,我們不可能當一輩子的兵,但是我們卻是一輩子的戰友!”
這句話,瞬間讓不少人的眼眶溼潤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指導員蔡朝林並非因為八連要搬走而如此激動傷心,搬個地方而已,這裡到團部也不過是幾十公里的路程,開兩個小時的車就到。
他傷心的是自己即將離開這個連隊,很顯然,這次的273團的改編幅度很大,連長張建興走了,蔡朝林也知道自己要更換崗位。
他這是捨不得八連。
“一!二!三!幹!”蔡朝林高喊著,舉起酒杯。
“幹!幹!幹!”
下面的一百多號官兵,端著自己的飯盆,裝滿了啤酒,狠狠地碰在了一起,酒花伴隨著淚花四濺。
第二天一大早,團部派來的車輛早早開進了八連。
領隊的管理員下車去連部找到蔡朝林,想催促他馬上將家當搬上車。
蔡朝林穿著87式常服,扎著武裝帶,頭上端端正正戴著大簷帽,把走進來的管理員下了一跳。
“老陳,我要組織最後一次出操,你先等等。”
管理員一愣,旋即點了點頭,再也沒說什麼。
蔡朝林拿著全連的花名冊,出來吹了集合哨,等所有人集合完畢,值班排長戴德漢跑步到他面前五米之外,敬禮,報告:“指導員同志,步兵三營八連早操集合完畢,應到121人,實到116人,請指示!值班排長戴德漢。”
蔡朝林回了禮,說:“入列。”
來到隊伍前,蔡朝林看了幾次自己面前的部隊,然後開啟了花名冊,說:“現在,我們在n鎮進行最後一次點名。”
“一排,戴德漢!”
“到!”
“徐興國!”
“到!”
“莊嚴!”
“到!”
……
整個操場上靜悄悄地,只有蔡朝林的聲音在迴盪。
那些團部的汽車兵們全都下了車,站在駕駛室旁,遠遠看著這個步兵連進行撤離之前最後的一次全連點名。
連隊外的公路上,偶爾有騎著摩托車的本地老百姓穿梭而過,全都忍不住扭頭朝連隊裡張望。
平常的這個時候,這個駐軍連隊的兵早就揹著槍揹著揹包在馬路上像野狗一樣跑得氣喘吁吁了,那幾乎都是本地的一道固定的風景線。
今天是怎麼了?
他們不出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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