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特種部隊的兵,看到這種情形還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人群中,一個約莫年齡和莊嚴相仿歲的姑娘令他感受到的震撼是最大的。
這個姑娘有著白皙紅潤的面板,一雙黑白分明的杏子眼中透著那種如同這裡山水般清秀透徹的目光,一雙眉毛微微上挑,五官有著那種山區姑娘不佳修飾的質樸和自然。
讓莊嚴震撼的不是那張臉,而是姑娘的腳……
她已經沒有腳了。
本該長著兩條腿的地方,是一個板凳,板凳的四個腳早已經摸得禿嚕了,可見已經用了很久。
看到莊嚴在看自己,姑娘朝他露出了笑容。
那一刻,莊嚴的心竟然發虛,好像做賊一樣,趕緊轉過去,不敢去看姑娘。
不是因為自己看到漂亮的姑娘而羞澀,更不是什麼動心。
是因為覺得,自己穿著這身綠軍裝,卻保護不了這裡的同胞。
雖然邊境的雷與莊嚴八竿子打不著,沒有一絲的關係。
但作為軍人,莊嚴覺得自己應該有那麼點責任。
這就是軍人的羞恥感。
你保護不了這個國家的人民,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不能讓他們過上平靜的好日子,不能讓他們免受傷害,作為軍人就應該感到羞恥。
每個軍人,都必須有這種羞恥觀念。
忽然,他似乎明白了之前自己在車上一直心存疑惑沒怎麼弄明白的問題。
這種極度危險,工作條件和環境那麼差的地方,像許漢源這種上校依舊開個老式的破bj212的地方,大城市的後勤、機關等等部門的軍官相比,和那些沿海開放城市的普通人相比,在待遇和工作環境等等方面,許漢源無疑遜色不少。
就這樣的環境,居然從九十年代初至今整整近十年的時間裡,有一批默默無聞的排雷官兵每天在這裡埋頭排雷,每天和那些會隨時會爆炸的地雷打交道。
如果說莊嚴也曾經在抗洪一線直面死亡,可那僅僅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些排雷的官兵是365天,天天都在和死神掰手腕。
這是一種怎樣的精神?
這種要命的活兒,若是用金錢來衡量,給多少有人肯幹?給幾十塊津貼你,你幹不幹?
這就是中**人。
在朝鮮戰場上,鷹醬家計程車兵吃著罐頭,聖誕節啃著火雞腿依舊抱怨天氣太冷,他們永遠不明白自己的對手為什麼吃著雪就著炒麵就能夜行百里穿插到位,比他們坐著吉普車和卡車的速度都快,追得他們的將軍指揮官都驚慌失措翻車身亡。
他們也不明白,那些穿著單衣寧可凍死也要趴在那裡打伏擊的對手是什麼在支撐著他們做到這種人類的極限。
這就是中國式的軍人。
你可以笑話他們的裝備不好,可以笑話他們福利太差,但是你卻不得不敬佩他們偉大的精神。
利用午飯前的時間,莊嚴和戰友們將野戰帳篷支了起來。
對於每一名“獵人”分隊計程車兵來說,在野外生存和生活、訓練早已經是習以為常。
排雷1隊的營地也是野戰帳篷,由於雷區分部在下面的各個鎮、村、寨子裡,如果排雷隊都駐紮在縣城,早上起來出去排雷光是走那些“揚土”路就要耽誤不少時間。
一切都是為了時間。
一切都是為了效率。
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儘早將那些奪命的雷排光。
一切都是為了早點能將一塊乾淨無危險的土地交給地方的老百姓。
地能耕,田能種,口岸打通,一切都會好起來。
排雷1隊的官兵對於這些穿著奇怪迷彩服,戴著奔尼帽的兵有著濃厚的興趣。
而同樣,獵人分隊的特種兵們對這些穿著普通的87式制式迷彩服,看起來一個個其貌不揚的排雷兵也有著濃厚的興趣。
都是年輕人,很容易交流,帳篷還沒搭好,所有人早已經混了個臉熟。
“你們真的是軍區特種大隊的?”
“是,我們大隊代號紅箭。”
“你們的槍,真好看。”
“95式,裝備一年多了,嗨,沒啥新鮮的,就是口徑小,輕些,無託設計而已。”
“你們每人都有一把手槍?”
“對,每人一把92式,我們要學手槍應用射擊和特種射擊。”
“你們的手槍套怎麼跟我們隊長的手槍套不一樣?”
“這是我們隊自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