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興國自己主動上來,熱情得有些令莊嚴驚掉下巴。
“哎呀!莊嚴!”
徐興國張開手臂,如同看到十三姨就的親人。
莊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
徐興國上來就是一個熊抱,用力拍著莊嚴的背,拍得啪啪作響。
“好多年沒見了!我可是真想你啊!”
莊嚴不知道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這特麼還是老徐嗎?
當年最後一次分別的時候,老徐那可是信誓旦旦這輩子都不做自己的朋友。
這幾年過去,丫的是吃了什麼藥,還是喝了多少酒,都斷片了?
“老徐,你可是不同了啊。”
“有不同嗎?”徐興國張開雙手,肩膀上的上尉肩章在燈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然後自己打量起自己來:“我不還是我的嗎?還是那個農村娃,還是那個你的老冤家!”
他居然主動提“老冤家”,還主動提“農村娃”這兩個身份,讓莊嚴再一次感到巨大的錯愕。
他甚至有些鬧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他孃的還是當年的那個老徐嗎?
“看到你這樣,我倒是真放心了,我還以為今晚你看了我,一定非得用酒來向我報仇了。”
“哪的話啊!”徐興國大大方方說:“當年都年輕,什麼都不懂,我向你承認錯誤,是我小氣,其實啊,說起來我是應該感謝你才對。”
“感謝我?”莊嚴下意識要伸出手,摸摸徐興國的額頭,看這廝是不是在發高燒。
徐興國十二分認真道:“當然啊,你以為我開玩笑?”
莊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現在覺得自己當初跟老蘇說別安排自己和徐興國一桌是對的,老徐怎麼看都不大正常。
“這……”
“這什麼這啊?”徐興國不由分說地將莊嚴按在椅子裡,然後自己對林清影說:“弟妹,能跟咱換個位置嗎?我和莊嚴多年沒見,想挨在一起坐坐,很多戰友之間的話要聊。”
回頭看了一眼白玲玲,說:“這是我愛人,你們倆先聊聊。”
白玲玲穿著軍裝,掛著個少校軍銜,人剪了一頭齊耳短髮,鵝蛋臉,五官精緻,面板白皙,也許是穿著軍裝的原因,看起來英氣逼人。
林清影微微一笑,和徐興國換了位置,跟白玲玲挨著坐在了一起。
徐興國馬上為莊嚴介紹起白玲玲來:“對了,我差點忘了,莊嚴,這是我愛人,軍區總醫院的,你看,比咱們軍銜都要高,論兵齡,你我都要叫她老班長。”
這意思很明顯了。
白玲玲的年齡比徐興國大。
莊嚴也不覺得為難,人家軍銜高就是軍銜高,於是朝白玲玲笑了笑,說:“看來我們老徐好福氣啊,能遇到嫂子你這樣的好姑娘。”
白玲玲說:“莊嚴,你還別說這話,我們家老徐臉皮薄,你這麼說,那是否定他個人努力了。”
徐興國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在莊嚴身旁坐下,對他說:“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弟妹?”
“嗨!你看剛才和你聊天我都忘了。”莊嚴朝林清影揚揚下巴:“這是我未婚妻,林清影。”
“弟妹是做的哪行啊?”徐興國問。
莊嚴說:“她啊?是個攝影記者,到處跑。”
徐興國愣了一下,然後呵呵笑道:“記者好啊,文化人!哪像咱們這些大老粗。”
崔偉楠在一旁看著徐興國,好半天了才忍不住打斷:“我說徐副連長,你們倆能不能歇歇,政委都上臺講話了。”
“哎喲!”徐興國馬上坐正了,扭頭朝飯堂前佈置的小禮臺上望過去,舉起雙手,等政委說了第一句話,馬上啪啪啪啪鼓起掌來。
整個婚禮簡單又熱鬧。
那天晚上,莊嚴一整晚坐在徐興國身旁,有一種奇怪的錯覺。
他彷彿不認識身邊這個老徐了。
雖然徐興國真真切切就坐在他的身邊,可是卻覺得那麼遙遠。
整個晚上,徐興國和莊嚴說氣話來都客客氣氣,甚至熱情洋溢。
可不知道為什麼,莊嚴總覺得少了點啥。
少了什麼?
他又說不上。
也許是當年倆人從新兵連到考軍校前,一直都在針鋒相對,一直都在相互較勁,忽然變得好像沒有任何衝突了,反而令人不習慣了。
莊嚴不由得暗暗感慨,這環境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