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已經不想再喝。
倒不是喝不過林建軍。
只是覺得這麼斗酒實在沒意義。
“不行了,我喝不下了。”莊嚴笑著推說道:“我喝不過你,建軍哥。”
林建軍顯然已經有了點醉意,調門頓時高了不少:“不行!你這是在扯淡!”
莊嚴看著林建軍已經有些發紅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開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一般情況下,莊嚴對挑釁自己的人是絕對不手軟的。
不過這又不是在國際賽場上,更不是和別國的特種部隊士兵一起競技。
這是林清影的親哥哥,說句不好聽的,往後就是自己的大舅子。
何況在這種家宴上,不看僧面看佛面。
於是繼續拒絕道:“建軍哥,我是真喝不下去了。”
“不行!”林建軍猛地從椅子裡站起來。
可能是站立不穩,碰到了椅子。
身後的椅子居然啪一下倒在地上。
“夠了!”
肖玲的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在這個家,老太太已經老得有些糊塗了,大小事都是肖玲說了算。
她在林家的地位就是家長。
肖玲發火,小樂樂下的哇一聲哭了起來。
場面頓時有些混亂。
“建軍你消停會兒,這不是你哥們的酒場!”
林建軍的老婆哄孩子,一邊埋怨自己的老公。
林清影也瞪著自己的哥哥。
她第一次看到林建軍這麼失態。
最後,姨丈的臉色也不好看,對林建軍說:“建軍,適可而止。”
都是有點兒身份的人,說這些話其實已經很重。
總不能當著莊嚴的面,一家人發火。
林建軍頓時清醒了點,看看兒子,又看看母親,臉色變得有些尷尬。
莊嚴就坐在林建軍身旁,於是伸手趕緊幫他扶起椅子:“建軍哥,先坐,吃點菜,你要喝,改天找個時間,我好好陪你。”
肖玲見莊嚴如此大氣,頓時投以讚許的目光。
就連旁邊的那位姨丈也默默點頭。
“哥!”林清影趁熱打鐵:“人莊嚴待會兒還要回基地。”
林建軍現在變成了孤家寡人,沒人聲援自己。
他的腦袋裡有些發熱,之前對莊嚴的各種看不順,其實說到底基於各種複雜的原因。
看著眼前的妹妹,他不由得感慨“女大不中留”這話,找到了心上人,這還沒出嫁,胳膊肘就朝外拐。
勸酒這檔子事,就成了當天晚飯上的唯一的插曲。
之後林建軍再也沒說什麼,默默吃飯,默默吃菜。
到了晚上八點多,莊嚴要回營區。
由於時間太晚,林清影乾脆自告奮勇開車送莊嚴。
離開了林家,車子沿著公路疾馳,朝著縣城的基地開去。
快到基地門口的時候,正眼讓林清影把車停下。
“我在這裡下車好了,走回去,別太張揚,影響不好。”
“好!”林清影掛上停車擋,在微弱的燈光下看著莊嚴,一臉的甜蜜。
“今天晚上你表現不錯,我哥那人其實沒什麼,就是有些捨不得我。你不知道,從前我讀書那會兒,但凡有人想要追我,我哥肯定會找他談談。”
“然後呢?”莊嚴問。
林清影笑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呀。”
莊嚴笑了,說:“你說他會不會也找我談談?”
“別理他。”林清影說:“你跟以前那些不一樣,那些是纏著我,你是我自己選的。他這人就是有些傲氣,覺得你是士官,看不上。”
莊嚴忽然想起昨晚和崔偉楠的一番對話。
於是對林清影說:“其實我覺得你哥也許不光因為我是個士官而看不上我,而是他覺得我很多方面都配不上你。例如學歷,還有將來如果你跟了我,也許要去南方,因為我部隊在那裡。嫁給軍人是一件很苦的事,我覺得你確實要考慮清楚。”
“莊嚴,你是不是想找藉口甩了我?”林清影看著莊嚴,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怒氣,而是十分認真的看著莊嚴。
莊嚴被她盯著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我說,我就是提醒一下,你能不能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好像我是個賊。”
“你就是個賊!”林清影十分肯定道:“偷心大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