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對抗,實際上就是按照指令碼走。
既然有現成的指令碼,那就跟演員一樣,聽導演的,怎麼走位,怎麼擺位,別說是藍軍部隊,就連紅軍部隊也不敢亂動。
誰敢亂動,那就是違反紀律,和導演部對抗,和違抗軍令是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輕則挨批評,重則那可是要處分的。
所以,在顏祁看來,莊嚴的擔心純粹多餘。
莊嚴看了一眼還站在旁邊的顏祁,說:“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去啊。”
莊嚴是代理營長,也就是顏祁的上級,所以顏祁也沒啥好說的。
服從命令聽指揮,軍人的天職。
於是敬了個禮,說了聲:“是。”
一個轉身,小跑消失在黑夜中。
“我說你是不是太多疑了?”教導員祿霄也覺得莊嚴有些神經過敏:“大晚上的,咱們連續跑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也該讓大傢伙早點歇歇,這明天也許還有任務呢。”
莊嚴看著遠方的星空,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然後道:“如果在戰場上,哪有時間給你休息……”
祿霄一愣,旋即還是笑。
他了解莊嚴。
莊嚴是個執拗的傢伙,在某些事情上的堅持不是別人能夠說動的,決定怎樣就怎樣,不會更改。
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好在祿霄本人性子平和,跟莊嚴剛好事一剛一柔,剛柔並濟,倒也相安無事。
“教導員,你去休息,我去查查崗。”
莊嚴放心不下,拿起手電筒要離開。
祿霄想了想,追上去:“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莊嚴也沒拒絕,倆人一起沿著踩著不高的草皮,上了右側的丘陵,一路沿著幾個連隊駐紮的地方和佈防的警戒線開始巡邏。
“指導員,轉業之後打算幹什麼啊?”一邊走,莊嚴一邊找聊天的話題。
祿霄說:“咳,還能幹什麼?出去闖闖唄。”
莊嚴說:“我聽說你選擇自主擇業,不要工作安排?”
祿霄說:“嗯,沒錯。之前我也跟你說過一下。”
莊嚴說:“我記得,但是我以為你開玩笑,鐵飯碗你不要?要自主擇業?”
祿霄是一個求穩而且有些保守的人。
這一點,莊嚴和他接觸幾年已經有所了結。
按說這種軍官轉業,一般都選擇國家分配,去一個相對穩定的行政單位,然後領一份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薪水,老婆孩子熱炕頭,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可沒想到,一向求穩的教導員忽然卻選擇了自主擇業。
自主擇業雖然每月也有一份保障的工資可領,但是相比起有單位的人來說,畢竟還是少了一些福利。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選自主擇業吧?”祿霄掃了一眼莊嚴,然後繼續轉過頭看著前方,一邊走一邊說:“在你們的眼中,我就是個謹小慎微,保守求穩的人,怎麼會選擇這種轉業方式?對吧?”
莊嚴只好承認,點頭道:“對,的確這麼想。”
祿霄說:“這人啊,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上半輩子求穩求夠了,這轉業了,再不折騰一把,這輩子眨眼就過去了,將來回頭看看,也聽沒意思的……”
莊嚴說:“你就為折騰一把啊?”
祿霄微笑著,輕輕搖頭:“那也不能完全是因為這個。我有個老戰友現在在深圳特區,他和我不同,早轉業了,選擇了自主擇業在那邊做外貿生意,這幾年電子商務一年比一年火,他們的貨買到全世界去了,我這回打算去投奔他,他也希望我過去,先跟他學,將來條件成熟了自己幹。戰友嘛!誰不拉誰一把?”
說著,聲調慢慢沉了下去。
忽然又道:“說白了,還有個原因,我也是為自己的孩子。你嫂子沒工作,戶口還在老家,如果我轉業,就得一起回老家,老家是個小縣城,經濟又不發達,教育資源更是比不上沿海,我們當父母的為啥?一輩子還不是為了兒女有個好的基礎?這些年有句時髦的話怎麼說來著?被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莊嚴沒料到,一向謹慎的教導員祿霄居然會因為孩子而放棄回老家捧鐵飯碗。
這份勇氣還真是難得。
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根本就沒有真正瞭解過祿霄。
也許,因為為父則剛的原因,祿霄才讓莊嚴如此驚訝而且意外。
查了兩個崗,來到1連的宿營地。
天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