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心頭一酸,眼眶有些發熱。
“老班長。”
他低聲打了個招呼。
羅洪貴看到莊嚴的目光落在自己吊水的那隻左腳上,於是便笑“最近打化療針打多了,這手上的血管不好找,這不,醫生說直接在腳上吊針更直接,反正我這病啊,都是從腳開始的。”
莊嚴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問“你的手術怎樣?”
李洪貴說“很好,好成功,我現在只要做兩個化療的療程,就能回去了。”
回去?
莊嚴不敢問回去哪裡。
一線作戰單位是回不去了。
劉洪貴回去哪呢?
他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也許,是轉業嗎?
劉洪貴看來並不擔心自己的病,馬上追問莊嚴“你這次回來是正式報到嗎?”
莊嚴點頭“對,我答應過你要回來,就一定回來。”
劉洪貴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這我就放心了……”
三人在房間裡聊了將近半個多小時。
其實莊嚴腦袋裡有些亂,只能說一些安慰的話,別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知道,即便自己所了所有的鼓勵的話,對於劉洪貴來說都改變不了什麼。
腿沒了就沒了,再也長不回去。
也沒有任何一支偵察部隊會留下一個獨腿的軍官。
可是又能如何?
人生就是如此,命運往往會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一次迎頭痛擊。
你能做的只是扛下來,如果被擊倒,那就爬起來,沒有別的選擇。
也正因為如此,莊嚴更明白自己不光是揹負自己的理想,也揹負著劉洪貴對偵察營的期望。
人往往很多時候不能純粹地活著,你總得在某些時刻將別人的東西背在肩上,負重前進。
莊嚴不知道劉洪貴的明天會如何,但他決定一定要在劉洪貴還活著的時候,將一直最強的偵察部隊呈現在自己這位老班長面前,了卻他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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