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槍聲和升起的濃煙讓他感到不安:“把一連一排調過來,跟我上小道阻擊!你們給我守住兩翼,決不能讓pla軍隊逃了!”
一個y軍連長緊緊拉住阮文山的手臂:“營長!不行!你不能上去,太危險!”
“危險?我們是軍人,危險是我們的職業特徵!”阮文山冷峻地瞪了一眼那個連長,衝通訊兵吼道:“去!快去!不然我槍斃你!”
“營長,不行!”y軍連長不依不撓,手依然緊緊抓住阮文山的胳膊。
阮文山調轉槍頭頂住他的腦袋,手槍保險張開恍若死神的手掌,y軍連長眼睛都沒眨,凜然對峙。
面對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老部下,阮文山終於手一軟,槍頭耷拉下來,他指著1250高地緩緩說道:“阿文,1250高地上面有我的親弟弟,有我兩個堂兄!他們都死了!死了!”
阿文連長終於鬆開緊扣的五指,阮文山朝待命的一排擺了擺腦袋,作了一個向1250小道前進的示意動作,和他的一排士兵消失在山谷裡。
山谷裡的交戰範圍逐漸收窄,蔡文明的六連和前來增援的二連往通往1250高地的小道靠攏,面對敵人優勢兵力,張衍決定集中一點進行突破。
阮文山帶領的一個排也迂迴到小道邊,和原先在這裡進行阻擊的一個連會合,兩翼的越軍部隊也開始往小道方向靠攏,形成合圍。
戰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阮文山的隊伍已經被迫退到雷區的邊緣,依靠一些凸起的亂石堆構築起防禦線。
這些石頭相當堅硬,連火箭筒都炸不塌,越軍躲在石頭後朝企圖衝擊突圍的戰士們開槍,七連的一個排有十多個人負傷和犧牲,y軍的防線還是沒有突破。
“炸,全給我用火箭筒往石頭後面的草叢炸!”蔡文明皺著眉頭觀察了一會,命令手下計程車兵。
七連長說:“小黑,別浪費彈藥!躲在石頭後面打不到。”
“不用打著他們人,打到他們旁邊就可以!”蔡文明咧嘴笑道:“你知道個屁!他們後面是雷區!”
幾發火箭彈在亂石堆後一線炸開,爆炸掀起的氣浪和衝擊波引爆了後面無數的地雷,這些亂七八糟型號的地雷像過年的鞭炮一樣,連鎖反應接連不斷爆炸,霎時間彈片亂飛,這可苦了蹲在亂石後頭的越軍士兵,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連臥倒的機會都沒有,一些士兵被各個方向飛來的彈片當場擊成了馬蜂窩。
躲在小道左側的阮文山也掛了彩,兩塊破片打進了他的肩胛,疼得他狂吸冷氣。
趁著越軍防線混亂的時機,八連和七連發起衝擊,槍聲乒乒乓乓響作一片,這條防線眼看就要被打得稀爛。
阮文山抓過通訊機,朝話筒狂吼:“炮兵什麼時候進入陣地!?什麼時候!?”
話筒裡傳來一陣陣吵雜的干擾聲,好一陣才斷斷續續傳來回音:“……半小時後……你們堅持住……”
阮文山絕望地把話筒扔在一邊,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身後的雷區,半小時後,pla軍隊早沒影了……
他的目光落在衝擊防線的pla軍人身上,狠狠盯著其中一個勇猛的軍官……
蔡文明端著槍,時而點射,時而單發,他的槍法精準,剛才一個剛露頭的y軍機槍手被他一個點射子彈掀開了天靈蓋。
距離小道還有三十多米,突破這裡就可以依託為陣地狙擊兩翼的越軍,部隊可以迅速後撤到1250高地。
想到這裡,他彷彿看到了突圍的勝利……
突然,一陣清脆的機槍聲響起,蔡文明被一陣巨大的衝擊力撲倒,額頭上一熱,一些粘稠的液體滑下臉頰。
他發現自己是被人推倒的,身上壓著一個軟綿綿的身體,目光所及的背部被子彈鑽出兩個巨大的血洞。
蔡文明一個翻身,馬上扳開那個撲在自己身上的戰友,將他拖到石頭後面。
“老連長!”
蔡文明掏出自己的急救包,撕開,三角型的小包漲開成了一個藥棉包,他把它按在張衍胸口的創口上,死死壓住,可是血依舊決堤的水一樣源源不斷冒出來。
他慌了,大叫,誰有急救包,給我一個!一個戰士跑過來伏倒,遞給他一個,解開,再壓上去……還是徒勞,血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張衍的生命隨著傷口裡冒出的鮮血正逐漸一點一滴消失,目光逐漸黯淡下來,嘴巴冒出一串串的血沫,他的手緊緊抓住蔡文明的胳膊,那麼溫暖……
時光彷佛倒流回1975年冬,在開往部隊的軍列上,張衍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