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幹,將來怎麼都比回去強。”
臨了,又問莊嚴:“你呢?你是要退伍回去的吧?”
這話卻把莊嚴問倒了。
要放在半年前,莊嚴會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說要走,要退伍,要回家。
只是這一次,他居然沒有馬上做出選擇。
經歷了那麼多事,在沒當兵之前形成的世界觀和價值觀此時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動搖了。
王大嘴見他不說話,又道:“你們家條件那麼好,我看你是想回去發展吧?不過也挺可惜的,你第一年就拿了三等功,又拿了尖子金牌,本來在部隊裡繼續幹下去前途無量……算了,人各有志。”
他學著莊嚴的話,嘆了口氣。
莊嚴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有些迷惘。”
他說:“從前我覺得像我哥那樣賺大把的錢,過花天酒地的生活就足夠了。讀書的時候,只要有錢,就有小弟跟著你,在學校裡橫著走都行。可是現在……”
他將瞄準鏡重新裝回盒子裡,封好。
然後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倒地想要什麼……抗洪的時候,我覺得我看到的一切對我的影響太大了,尤其是老迷糊的死……大嘴你說,如果個個都像我以前那樣,都不想當兵,都不想留在部隊裡好好幹,都把從軍報國當做傻逼一樣看,要真有個災有個難什麼的,求誰來救?”
王大嘴把槍管裝好,扣上護木,然後說:“大道理我不懂,不過一個國家,有人做商人,有人做農民,有人做學問,有人當官,可一定也得有人當兵,這道理,幾千年來就沒變過,哪個都不能少。”
莊嚴喃喃道:“是啊……總得有人幹,你不幹,我不幹,誰幹……”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莊振國。
其實從前莊嚴挺討厭莊振國的,因為他老不在家,小時候打記事起,有時候兩年都見不到一次。
從前他不理解自己的父親,覺得這爹沒這麼當的,自己有爹跟沒爹似的。
可現在,他居然覺得自己從前就沒站在莊振國的角度去考慮過問題。
莊振國上戰場,九死一生地回來,到底為的是什麼?
正如自己當初去抗洪,不要命一樣往水裡跳,為的不也是同一個目標嗎?
“國泰民安”四個字,說是誰都會說,做呢?誰做?
忽然想起,莊振國已經很久沒給自己寫信了。
這次拿了尖子金牌,拍了照寄回去,他居然沒回信……
想到這裡,莊嚴忍不住有些失望。
正當兩人擦完槍,打算回排房的時候,突然聽見二樓傳來嘈雜的喊叫聲。
“抓住它!”
“別讓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