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坐在軍用卡車的車廂後擋板邊上,像個傻子一樣怔怔地看著車外的風景。
長這麼大了,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軍車在同一條公路上疾馳。
前面看不到頭,後面看不到尾。
整整齊齊的車隊前,還有地方的交警負責領頭開路。
藍天白雲,陽光明媚,一路上偶爾還能看到海。
瞧這架勢,是望海邊開了。
別人都很興奮,有其是新兵。
沒誰見過這麼多軍車和裝備,架在車廂上的防空火器,拖著高炮的卡車,據說,有著重型裝備的坦克旅已經從火車站那邊登車,把那些水陸兩用坦克全部開上了平板火車上,直奔著目的地去了。
所有人都在嘰嘰喳喳議論著,被困在枯燥的營區裡日復一日訓練著,第一次遇到這話總大規模拉練海訓的場景,每個人骨子裡都透著新鮮和刺激。
整個旅程長達八個小時,途中放了兩次水,是唯一讓莊嚴覺得輕鬆的事。
倒不是憋得慌,而是部隊就連撒尿也透著一股兒佇列風。
每逢在荒郊野外放水,整個長長的車隊整整齊齊靠邊,停在路肩上,然後車廂裡下餃子一樣跳下穿著迷彩服計程車兵,來到公路邊上排成齊刷刷的佇列。
“時間只有五分鐘,聽好口令啦!”
大隊的值班幹部手裡拿著那支小紅旗,將掛在迷彩服上的小喇叭含在嘴裡,然後“嘟”地長長吹出一聲長號。
所有人嘻嘻哈哈地朝著正前方尿尿。
一條公路邊,數千條透明的、黃色的水柱唰唰地射向前方,這種壯觀的場面,莊嚴這輩子也忘不掉。
八個小時之後,終於來到了海訓場。
這是某沿海城市一個極其荒僻的郊外,背山面海,最近的一個小鎮距離海邊也有三公里。
由於已經是暑假,鎮領導把學校騰空,讓部隊駐紮。
就這樣,部隊的駐地還是不夠用。
莊嚴所在的教導大隊直接就在海邊不遠處的山坳裡選了一塊地,搭起了帳篷,作為未來一個月的臨時駐紮場所。
雖然是營區之外,可是一切還是和營區沒有任何分別。
中**隊就有著這樣幾近執拗的傳統每到一處紮營,都要按照戰鬥編組排列帳篷,然後正兒八經把駐紮地周圍的草全部鏟乾淨,挖好排水溝,搭起臨時的崗哨亭,派出固定哨和遊動哨。
整個師駐紮的地方周圍,還派出了巡邏人員。
小鎮因為這支部隊的到來,瞬間就連街道上的垃圾雜物都被這些穿著迷彩服的兵給清理乾淨了。
用師首長們的話說,這就叫做軍民共建軍愛民,民擁軍,軍民魚水一家親。
既然來了,就順道幫老百姓搞搞衛生,也算是報答人家讓出了學校給部隊當臨時駐地。
下午到達,莊嚴一直跟著其他戰友忙到了太陽幾乎下山,才將整個臨時的營區和帳篷整理完畢。
地方市政府派人送來了慰問品,都是生豬一類的東西。
由於炊事班剛剛到達,很多東西尚未完善,晚飯只有一道菜豬肉燜冬瓜。
不過,分量管夠。
吃完飯,大隊暫時還沒有組織訓練。
莊嚴跟著王大嘴到附近逛了逛。
夕陽落在西面的海上,染紅了整片天空,海風清涼,椰林外濤聲陣陣。
莊嚴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那裡,也有海。
不過和這裡不一樣,這個小鎮的海邊十分偏僻,罕見人跡,足足有幾十公里的平坦海岸線,是做海訓場的最佳地點。
“真漂亮啊!”王大嘴張開自己的手臂,猛吸著有些鹹溼的空氣,“美不勝收!”
他回頭看著悶悶不樂的莊嚴說道:“趕緊享受好時光吧,明天開始,可就沒那麼好玩沒那麼輕鬆了。”
王大嘴一向是烏鴉嘴。
說好事那未必會中,可是說破事那是一說一個準。
莊嚴本來就對海訓心存恐懼,被王大嘴這一波渲染,弄得當場就臉色煞白。
他寧願跑十趟五公里,也不願意去搞一趟什麼鬼五公里武裝泅渡。
王大嘴滿臉的幸災樂禍,莊嚴真的想把他按進水裡讓這廝搶幾口海水再說。
“我說大嘴,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班長們怎麼教旱鴨子游泳?”
“嘖嘖嘖!”王大嘴一臉的嫌棄,說:“你就不能保留點神秘感嗎?什麼事都給你劇透了,明天還